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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神父仰頭看了看樓上,不出片刻,蘇繼雲的腦袋出現在了樓梯口,向下道:“亨利神父,我的房間你讓別人住了?!”
踢踢踏踏的下了樓,他委屈的只喊了一聲:“神父!?”說著又問道:“那我的東西呢?”
亨利神父沒說話,拿出個手帕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汙跡道:“你的東西在最北邊的房間。”
聞言蘇繼雲便氣得一擰眉毛:“我不要去,那邊窗戶都是破的,晚上怎麼睡覺!”
亨利神父低頭看他一臉怒容,灰藍色的眼睛平靜又寒冷:“傑瑞,保育院的病人們也不喜歡過期的藥品和黴掉的繃帶。”接著他欣賞了下蘇繼雲張口結舌的挫敗樣子,繼續道:“你要知道,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別人也同樣不喜歡的。”
蘇繼雲臉上紅了紅,不說話往樓上走,不出幾步又轉過頭來問道:“神父,我跟他們一樣的嗎?”眼見著對方愣怔著不答便轉身去了。
亨利神父握了握手中的書,望著蘇繼雲的背影良久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光環下的聖母一臉安詳,他垂下眼睛低聲咕噥出一句:“願主原諒。”
蘇繼雲上樓找著電話機便打到了曾毓流家裡,對著電話筒狠狠的罵了對方一通,其實這事情他早有預料,沒預料到的是亨利神父的態度,兩人認識約有兩年半的時間,亨利神父一直對他十分關愛,這次竟然為一群不認識的貧民跟他紅臉,蘇繼雲一時便有些羞憤交加。此時便將過錯全推到了曾毓流頭上,半真半假的要曾毓流換批好貨過來,不然就讓這事人盡皆知。曾毓流在電話裡打了個哈哈,只請他原諒,沒說換也沒說不換。他知道蘇繼雲並不是為著保育院著想,此時也就是做個馬後炮了。等到蘇繼雲罵完了,曾毓流轉眼便岔開了話題,說有時間兩人會會,給蘇繼雲介紹個好差事。
已經快要入冬了,亨利神父躺在床上,聽得窗戶被吹動的“嗡嗡”聲,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想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火了,中午應該讓人加條毯子過去的。翻了個身,他強迫自己想想保育院的事情,耳邊聽得門“咔噠”一聲,他連忙轉過頭,便聽到蘇繼雲叫了聲“神父”,緊接著一個溫熱的身體便鑽進了被窩。
亨利神父驚駭之下便要坐起開燈,蘇繼雲手忙腳亂的按著對方不讓他起來,一隻手抓住亨利神父的手搖了搖低聲道:“神父,那邊好冷啊,浴室水管也是壞的,洗到一半都是冷水。”說著打了個寒噤,臉往對方肩膀上湊了湊。
蘇繼雲的手腳確實是冰涼涼的,可是身體卻是活潑潑的散發著溫度,臉頰觸到脖子的時候亨利神父僵硬了一瞬,隨即便掙扎著要下床去。
蘇繼雲一個沒按住,對方便哧溜下了地,燈光驟然亮起來,蘇繼雲氣憤萬分的倒頭躺在了床上,也不說話,單是個賴皮不走的意思。亨利神父離了床鋪,感覺情緒平復了,便兀自有些好笑,走到床前道:“傑瑞,給你再抱個毯子去好不好?”
第 47 章
眼為心窗,亨利神父的眼神總是平靜安詳,一絲一毫多餘的情緒都沒有,蘇繼雲有時候想亨利神父其實很冷漠,因為把所有的人不看做跟自己一樣,所以可以站在一個高的位置去施捨關愛。自己也跟這眾人一樣,在他眼中,只是腳底下受苦受難的芸芸眾生裡平凡無奇的一位。
想到這裡,他用手肘擋著眼睛踢了下床單:“我不去!”兩人僵持了半響,
亨利神父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你這腿上怎麼了?”
蘇繼雲放下手臂坐起身低頭一看,腳踝處的一塊紫裡透青,是上午被打留下的印記,於是抬頭道:“被人打了。”
亨利神父“啊”了一聲,剛要發問,蘇繼雲爬起來跪在床上一擼袖子,把手臂露出來道:“還有這裡”,說完又撩起上衣道:“他們好多人欺負我一個。”放下衣襟他望著對方可憐兮兮的道:“我都以為我會被他們打死了。”
亨利神父不是第一次看他捱打了,不過看著對方一身斑斕,也有點心疼憤怒,這種心情大概是跟自家孩子犯錯了後類似,自己教訓是可以的,別人來打總是不舒服。故而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以後不要做壞事,少出去亂跑。”
蘇繼雲點了點頭仰臉道:“神父,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讓我住一個晚上,嗯?”
他這般乖巧哀求著,亨利神父突然為自己剛才的恐慌感到了莫名,不至於,不過就是個最普通的人罷了,皮相言語,終歸為空。於是亨利神父微笑著點了點頭,蘇繼雲當即高興了,連忙讓出位置給亨利神父,等兩人躺下來了他一拍腦袋道:“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