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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昂，跟我回家好不好？”

顧希抱著睡著的孩子，往身後的牆壁又縮了縮，一副極怕見人的樣子。

“小希，你看看我，我是顧之昂……”

“小毛頭乖……”顧希低頭抹了抹小傢伙柔軟的頭髮，自顧自地笑起來。

“小希……”

顧之昂看著眼前衣衫破敗，一臉汙泥的瘦弱小人兒，使勁握了握拳頭，好不容易穩住了哽咽的聲音：“小毛頭，好乖呢……”

顧之昂悄悄靠近，貼住了顧希撫上小毛頭的手，順著他的動作一下下輕輕地揉著小傢伙的軟發。

感覺到手背的溫暖，顧希沒有躲開，目光空洞地對著眼前的人笑笑，又低下了頭。

“小希，這裡好髒啊，你看小毛頭的臉上都沾了灰塵了……我們去給他洗洗好不好？”

顧希猶疑著看著睡著了的小毛頭，伸手試圖自己把他臉上的灰塵擦乾淨，可是隻是越弄越髒，最後只好抬起頭：“髒……”

“對了，好髒，咱們去給他洗洗好不好？”顧之昂揚起最溫和的笑。

“好。”顧希終於鬆了口，小心翼翼地從橋洞裡挪了出來。

“我們小毛頭好乖啊……小心點……”顧之昂一邊把顧希勸出來，一邊打眼神讓跟在後面的周武把車子開了過來。

好在顧希的眼睛始終放在小毛頭身上，對身邊的一切全無意識，總算是安全地被顧之昂帶了回來。

“聯絡宋和彬，請他馬上到這裡來。”顧之昂吩咐過周武，自己帶著顧希和小毛頭進了浴室。

“他是受了刺激，激發了潛意識中的極度不安全感，神經保護性地停止了他對外界的感知。”宋和彬語氣凝重，“我一直擔心他的精神狀況，沒想到這次不僅僅是復發，而且還誘發的更嚴重的心理問題。顧先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什麼意思？顧希這是永遠都好不了了嗎？”顧之昂緊張地聲音都有些發抖。

“這只是最壞的設想，我會盡力而為的，至於他康復的機率目前還難以判斷，只能觀察之後的治療反應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這也是重要的問題之一，最好派人調查一下他經歷過的事，對治療也有好處。”

“好，今天麻煩宋醫生了。”

“不客氣。小希他是我回國之後的第一個病人，我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吩咐。”

送走了心理醫生之後，顧之昂回房間看了看顧希。他已經睡著了，身體緊緊地蜷在被子裡，如同睡夢中還在躲避著什麼。

調查顧希病發的原因並沒有費太大力氣，周武在顧希帶來的揹包裡找到了那個檔案袋。

顧之昂看過那份檔案後並沒有藉此報復蘇宇瑞。

他已經太累了，在小希康復之前，沒有任何事能提起他的興趣。經歷過這麼多他才明白，報仇是對待錯誤最無知的做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不是要原諒蘇宇瑞，只是不想拿過去的錯誤再來懲罰自己。

況且，如果小希是清醒的，一定也不希望自己這樣做。

顧之昂圈住了睡著了顧希，心裡浮起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就算顧希永遠都保持這樣的狀態，他也覺得很滿足了，能守在他身邊就是最大的幸福。

顧希，上一次的放手已經要把我折磨瘋了，我不是那麼偉大的人，失去你簡直要活不下去。所以，無論你顧希變成什麼樣，都只能是我顧之昂的。

“少主，工商註冊我們已經辦好了，昂杉公司的起步很多事需要您的最終決定，所以您看什麼時候能去一趟公司？”

“最近可能沒時間，宋醫生吩咐過小希身邊一定要留著熟悉的人照料，我不放心把他交給別人。”顧之昂夾起一塊排骨放到身邊的人碗裡，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個地下組織的老大。

“可是一直這麼守著也不是辦法啊。”

周武一開始對顧希還是心存芥蒂的，不過看到人已經這樣了，當年的爆炸案說起來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再追究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況且看少主的樣子，對顧希的寵愛是毋庸置疑的，他們這幫兄弟敬重少主，自然也不會對顧希怎麼樣。

顧希兀自吞下大口吞下排骨，一臉饜足。

“吶，我是不是說過一口飯要嚼二十下？這樣吞下去會消化不良的。”顧之昂再次試著教導顧希吃飯的方法。

顧希衝他笑一笑，心想這個人真好，就是有點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