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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他們仿若從未交集,除了偶爾康景瀾會若有他意地問起以前的事情讓他些許走神外。這樣按部就班的生活他以為自己終有一天會習慣,就想習慣沒有那個人在身邊一樣。
他拋下江顧走回了所謂的正途,有了美麗的妻子,可愛的孩子,還擁有一個看似完美美好的家庭。只是在午夜夢迴時他會自問躺在身邊的人是誰?原先那個想要與之走到白髮蒼蒼的男人去了哪裡?再也沒有哪一刻像此刻般清醒地認識到:江顧,他死了。
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那個人了。他窮盡一生再也不會見到他了。曾經深深愛過他也被他愛著的人,死了。死了,死了。翻來覆去地想著這些可能,想著再也回不去的昨天,曲遙峰難受地蜷縮起身。以為這樣就可以縮小痛苦,拉被子嚴嚴實實地罩住自己。寬大的床上,正中間小小地隆起一團,可憐地顫抖不停。間或會聽見一兩聲壓抑不住的哀慟呻吟和裂肺悲鳴。
和康景瀾的離婚比預料中更為簡單順利。他們友好協議離了婚,康景瀾只要了女兒的監護權。走時康景瀾只問了他一個問題,是否曾愛過她。他答,不曾,從來。康景瀾利落地甩了他一個極為響亮的耳光,然後用悲天憫人的眼光看著他。她說,曲遙峰,我可憐你。失去摯愛,從此往後你將用後半生的所有感情為江顧陪葬。離異後不久雙方父母便齊聚他家紛紛責問他拋妻棄女的原因。他緘默不語,兩邊家長在互相指責爭吵後不歡而散。離異後不久,康景瀾便帶著女兒去了紐西蘭,而他準備賣掉現在的房子回去曾和江顧一起生活過的那間小屋。可惜他回到那兒時房東說那兒已被納入城市規劃,再過不久就要被拆了。
房東已經不認得他了,說是江顧的朋友後找來鑰匙替他開了門。遺憾地搖頭說:“可惜了,那麼好一個孩子。”曲遙峰心下惻然。
看這不大的屋,跟他走時一般模樣。東西都還擺在他熟悉的地方。進到江顧的屋,撫摸著桌邊的水杯,想象著他喝水的光景,抵擋不住心裡洶湧氾濫開的刺痛。看著床頭坐著的李唯一,過去的一切像倒帶的電影。沒有任何人阻攔,沒有任何東西遮攔,一幕幕都看得清清楚楚。江顧的幸福,江顧的執著,江顧的痛苦,可他在幸福的那條路上把他給弄丟了。而現在的他也確實忘了那條路,一個人回不到最初,也走不到最後。
離開小屋時曲遙峰只帶走了兩樣東西,一隻熊和一盆茉莉。房東見到趕忙阻止說是這東西不能拿走。
“為什麼?”
房東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興許是眼花,他眼血紅紅的,看著挺嚇人。
“那孩子的朋友說,他一直在等一個人。這兩樣東西是要還給那個人的。”
“我認識那個人,這些東西我會轉交給他的。”
假如愛有來生,他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那個曾經害羞堅定的戀人,又該用怎樣的懷抱去治癒那受傷的靈魂。
兩個月後,曲遙峰辭了職從北京來到武漢。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帶著江顧的生命一起生活。他開始吃江顧喜歡的苦瓜,開始看中央十頻道,開始讀小說,開始學習江顧的生活習慣。如果自己在某些地方慢慢開始像他,沉重的人生就不會寂寞孤單,自己和那個人也算是默默相守著吧。
如果傷痛是齒輪,那曲遙峰的心早已血肉模糊,至今仍鮮血淋漓。他不是醫生所以治不好他心裡的傷。
都說深情即是一樁悲劇,必得以死來句讀。許曉從未如此刻般體會到原來要去愛一個人會是那麼一件令人傷心絕望的事情。
曲遙峰好像很累,但他並沒有睡著。他只是閉著眼口裡卻在哼唱著什麼,不仔細聽聽不出來。摸索著旋律,後來許曉才聽出他是在唱那首《可惜不是你》,只不過從頭到尾他只唱那經典的一句。
看著這個斷斷地唱著情歌無聲痙攣哭泣的男人,許曉憐惜又心痛。曾經對曲遙峰蓬□的激情一下子消退得乾乾淨淨,他自問無法做到為愛成痴成魔。江顧的確感動了他,於細微之處也的確震撼了他,只可惜終究得不來完美結局。只是他也不是他,終究也體會不來豁出整個人去愛另一個人是哪般滋味。
臥室裡,李唯一靠在床頭。陽臺處,那盆茉莉長得很茂盛,鮮綠的葉很有生命力。潔白的花朵兒異常幽香清甜,就像曲遙峰和江顧原本的愛情一樣。今生他們都為彼此跋涉千山萬水,來世他們會在某個地方重新溫柔相遇。
唯有懂得珍惜,才能留住真愛。
人吶,究竟要失去些什麼,要到什麼樣的地步才會明白:有的人當你錯過後,生命的斷章就再也走不出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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