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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裡的光線本就有些暗,而之後隨著時間不斷流逝,天空就越來越沉,直至將一切都掩蓋在黑暗中為止。
拄著劍身站起,神遲夙正打算回藥廬,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他站在原地,聽著來人越來越近,最後那一襲青衣在他不遠處站定。
“沈少莊主,你在此處做什麼?”九方長溪頓了下走過來,雙手負於身後,似是散步出來。
“九方兄這麼晚了為何還來此地?”
“隨便走走,我每日閒時都喜歡出來走走,否則整日呆在藥廬裡不得悶死了。”邊說著,從他身旁經過,繼續向前行去。
神遲夙的視線隨著他的背影慢慢遠去,直至對方快要走出他的視線時,他突然高聲喊住了九方長溪。
站住腳,九方長溪偏過頭看著他,神情模糊不清,“何事?”
冷淡的話語,好似帶了一許不耐。
“九方兄享有‘妙手天罹’的神醫之名,手上救過多少英雄好漢恐怕數不勝數,我想能夠傷到九方兄的人恐怕整個江湖也是屈指可數。”
饒有興致的瞧著神遲夙,九方長溪點頭,“所以呢?”
“對於江湖山上過活的人,這世上若還有他們不想得罪的人,九方兄必是其一。”神遲夙眼神凌厲,眸中寒光懾人。
“所以呢?”九方長溪神色未變,仍舊不緊不慢的開口,所問卻是同一句話。
向著九方長溪的方向靠近了幾步,神遲夙面目表情道:“那麼,九方兄為何如此關注江湖中的風吹草動?”
“這些事江湖上人盡皆知,我不想知道也難。”盯著神遲夙,九方長溪未抬下巴,神情裡帶著些不屑,“居於安樂只會死的更快罷了。”
語落,再不理會神遲夙,身影徑自消失在他眼前。
良久,吐出一口氣,沈遲夙轉身回藥廬。
方走近九方長溪讓人安排的屋子,沈遲夙不由止步。本是他暫居的屋子裡點著蠟燭,燭火搖曳下映出一個身影。
推開門,沈遲夙坐到桌邊。“我要休息了。”
聞言,宮城殷並無意外,對他趕人的說辭也不理會,站起身,宮城殷伸展一番筋骨,又坐下。瞧見沈遲夙輕皺的眉頭,他道:“我到底怎麼做,你才能接受?”
眼皮一跳,沈遲夙偏開頭,淡淡開口:“現在說這些做什麼?”
“我怕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能夠如此面面相談的機會,江湖已經亂了,你我立場不同,若今日不能得到你的承諾,我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問你同樣的話。”專注的眼神,帶著一泓柔情。這是唯獨在這個人面前才有的情義。
不知道何時起,他們之間敵對的情形變得曖昧,他恨他,但卻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另一種情緒。比起被他折磨羞辱,那種控制不住心靈的感覺更讓他覺得恐懼、無助。
夜色越來越濃,窗外樹影婆娑,一如兩人或忐忑或翻煩亂的心緒。
“一起喝幾杯吧。”沈遲夙起身,對著居住不願的侍從說了下,不多時,便有幾壇酒被送過來。
等屋裡又剩下兩人時,沈遲夙拿起一罈酒拍開泥封,仰頭便猛灌起來。不及吞入口中的酒夜順著嘴角劃過脖頸,最後沒入胸前,浸溼了一方衣衫。
“也罷,今夜便不醉不歸。”看沈遲夙不願回應他,宮城殷雖失落,卻沒有太過意外。若是僅憑他一句話,沈遲夙便承諾他天長地久是不可能的。
兩人酒量不淺,眼看酒罈一個個減少,卻誰都沒醉。
放下一個空酒罈,沈遲夙不滿道:“這是什麼爛酒,喝了這麼多竟然還不醉。”
“你若真想醉,我來幫你。”沒注意到何時宮城殷來了他身邊,只是聽到他這麼說,沈遲夙下意識的問道:“你又沒酒,如何能讓我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什麼都不要想便是。”走過去,在沈遲夙未反應過來時,宮城殷突然彎腰將他抱起。
身體微晃了下,宮城殷才抬腳向床邊走去。男人與女人的重量是如此不同,他若不動用武功,將沈遲夙這樣一個大男人抱起也是稍稍有些吃力的,不過這都無所謂,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都一定抱得起他。只要他不推開他。
身體被放到床上時,沈遲夙眼神一冷,“你又想那麼做?”
俯身在沈遲夙上方,宮城殷眼神深邃,“那你想我怎麼做?”
緩緩閉上雙眼,沈遲夙低聲諷刺,“我們之間果然只能如此,除了肉體,還有什麼能夠維繼我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