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頻繁的敲擊,他們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半個時辰之後,終於有人受不了,抱頭蹲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掙扎。他們臉上的血洞流不出眼淚,卻可以崩壞傷口,淌出一行一行的鮮血。他們的嘴巴說不出話,卻可以從喉嚨裡發出苦悶的嗚咽聲,來宣洩他們的痛楚。
有人用拳頭不斷錘擊著胸膛,彷彿這樣可以緩解心頭的疼;有人乾脆用頭撞向光滑的石壁,頭破血流也停不下來。他們這樣的煎熬,卻不見一人丟掉手中的匕首,相反,有人甚至把它捧在心口的位置上,彷彿那是一件神器。
樂子期終是停了敲擊。殺手們也跟著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緩緩直立,站成肅穆的兩排。樂子期深深吸了一口氣,沿著中央的小路,鎮定自若的踏出古河道。
沒有一個人阻攔。
沒有一把匕首偷襲。
成百的殺手,口不能言,目不能視,卻都一臉虔誠的拱手送別。樂子期也相信,等到他回來,他們一定還會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等候。誰知,在他揣好十里處一把木梳,回到古河道口時,看到的卻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放眼望去,地獄一般了無生機。
兩個熟悉的身影,炫耀的朝自己招手:“子期,我們已經替你剷除了這裡所有的殺手!”
樂子期走過去,彷彿對血海汪洋視若無睹的回應道:“多謝師父,步掌門。”
來的正是顧回藍和步雲鷹。
二人得意非常,慫恿著樂子期儘快穿過古河道回去。不防樂子期忽然舉起手中匕首,問他們:“師父和步掌門,不想知道我一開始是怎麼過來的嗎?”
二人對視一眼,忙道:“你方才施術定然疲憊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再說。”
樂子期不走,笑吟吟的看著他倆:“其實很簡單,”他把匕首輕輕磕碰,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音,“他們雖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言,卻還有一感沒有失去。”
顧回藍好奇,欲言又止。
步雲鷹則等了一會,才謹慎問道:“哪一感?”
樂子期手中敲擊不斷,與他本來妙如泉吟的聲音,交織成一首高山流水的樂曲:“觸感,”他對著二人又是一笑,“如果不信,師父和步掌門可以拿他們的匕首一試。”
顧回藍馬上撿了兩個匕首,擦去上面的血跡,一把握在手心,一把遞給步雲鷹。步雲鷹卻極為小心,要樂子期儘快趕路:“咱們可只有三個時辰。”
樂子期道:“師父和步掌門不是已將路障盡數掃平了嗎?再說,徒兒沒有武功,一番折騰實在是累了,”他向後一靠,靠上冰涼的石壁,“步掌門勿憂,只消片刻即好。”
顧回藍已經按捺不住:“咱們歇會便是。到底你剛剛是怎麼做的?”
樂子期不語,繼續一下下的撞擊著左右手的匕首,悅耳的金屬音震盪在空氣中,隔著虛無竟帶動的顧回藍步雲鷹手中的匕首一起發出嗡嗡共鳴。
二人瞪大了眼:“這。。。。。。這雖然神奇,可怎麼阻止他們殺戮的呢?”
樂子期道:“師父和步掌門見多識廣,可曾聽過一則趣聞,叫彈劍而歌的,”他不等二人思索,兀自說了下去,“山海經上記載,曾有人於無量山下遭遇鉤蛇怪,重傷不治,彌留之際彈劍而歌。說是彈劍,彼時他氣力將近,說不出話來,只剩下手指在動。”
“後來呢?”
“後來他便死了。”
“死了?”顧回藍和步雲鷹對視一眼,頗為詫異,不明白這普普通通的傳聞和今天的事有什麼關係。
樂子期將他倆神色盡數收入眼底,仍不動聲色:“故事卻沒有完。”
“哦?”
樂子期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他的魂魄留在了這節奏中。”
顧回藍和步雲鷹身子僵了僵,臉色卻未變:“所以。。。。。。。”
樂子期笑了:“所以,無論什麼人,在什麼地方,敲擊這個節奏,他都會出現,來追魂索命。”
噹啷——顧回藍和步雲鷹手上的匕首,一起掉在了地上,二人捂著不知什麼時候割開的右手手腕,連點數穴止血。其中一人終於狂躁起來,袖子一抹,連整張臉掃落在地。另一人忙用咳嗽提醒他。前者是個尖嘴猴腮,一邊撕下衣襬包裹傷口,一邊怒不可遏的罵:“你傻呀你,要是他還當你我是顧回藍和步雲鷹,怎會用這法子來索我們的命?”
那人略沉吟了一下,到底也將人皮面具撕下,露出本來方方正正的臉,他眯起眼睛,危險的看向樂子期:“你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