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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周圍被紗蒙上了似的有些朦朧起來,蕭尚挪著步子,一揮手撇開了擋在面前的桃花樹枝。走回屋的路上,總是要經過後院的,院子裡地上鋪的石子路有些咯腳,但不遠處,只需要一抬頭,便可以看見在那六角涼亭裡,坐著一個白衣公子的身影,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看樣子,是等了許久。
見到蕭尚,殷落塵站起身子,唇角勾了起一抹笑,行了一個禮。
緩步走過來,依舊是撐著柺杖,蕭尚在石椅上緩緩坐下,坐穩後繼而雙手都扶著柺杖的龍頭。
“今日小兒生辰,殷先生怎麼不去喝一杯,反而坐在這裡捱涼受凍?”
殷落塵坐在石桌的另一邊,左臂撐著桌面:“落塵並未受邀,貿然前去,豈不是自討沒趣。”
“哼!”柺杖在地上重重一置,蕭尚怒道,“如此冷落客人,越兒這事情辦得太有失體統,改日老夫定當重重責罰他一番。”
殷落塵掩了嘴笑,不住的點頭:“是該責罰,是該重重責罰才是。”
聞言,蕭尚竟也笑了起來,過了會兒,他道:“先生的性子直爽,老夫很是喜歡,不知先生在府上住的可好?”
“好,自然是好得很。”
蕭尚追問:“比以前好?”
“以前?”殷落塵微微一愣,腦中大片記憶紛湧而至,他未語先笑,“自是不能跟以前相比,若過慣了這裡的日子,以前是無論如何都再過不得了。”
蕭尚移了移身子,抬頭看著朗朗月空:“不知殷先生何時師承九指?”
“不大記得了,只模糊記得,自我來後,九指師父的那盆月季,開了七次,落了七次。”
“哦——”蕭尚長應一聲,“那便是有七年之久了,不過殷先生竟是連自己的年歲都不大清楚嗎?”
殷落塵垂下頭笑笑,“並不清楚,”說完,又覺得不夠似的,又接著說,“既因為不清楚,便忘了個乾淨。”
“嘖嘖”二聲,蕭尚偏過頭去看殷落塵,似對他有無限的興趣:“殷先生,你和老夫很像。”
“像在何處?”
蕭尚笑道:“都很有耐心。”
殷落塵的目光清冷,幾欲戳破這夜色,他道:“蕭老爺託落塵所辦之事並不簡單,落塵自是要等待機遇。”
“機遇?敢問先生,這機遇何處來?
殷落塵朝蕭尚看來,明白他話裡內藏玄機,今日邀自己前來肯定不是為了閒話家常的,他知道,蕭尚已經在說正題了。
“機遇自然是從來處來。”
“嗯,從來處來,先生說的很對,”蕭尚閉上眼點了點頭,“可若說是將機遇從來處等來,未免空了些,是不是,殷先生?”
“望蕭老爺明示。”
“先生其實說的沒錯,老夫也在等,不過老夫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等的東西也比‘機遇’之類飄渺的東西確實得多。”
暮色沉沉,似要將聲音,呼吸什麼的都隱藏起來,殷落塵問道:“不知蕭老爺在等著什麼?”
大概是歇息夠了,蕭尚站了起來,前方過了後院的這個門洞,便是自己的屋子了。見蕭尚站起,殷落塵也跟著站了起來,手指間在石桌上像畫畫一般繞著圈兒。
“老夫在等……”蕭尚低下頭看著腳下的臺階,一步步走下去。
“……一紙詔書。”
銘冉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此時酒宴上俱還是你來我往,言笑晏晏。他跑到蕭越的身旁,耳語了一陣,蕭越便衝著在座的各位打了個招呼,出了主廳。
“老爺回去了?”
銘冉不住地喘著氣:“已經回去了。”
“可讓他瞧見你了沒有?”
“沒有沒有,老爺走得極穩,一個踉蹌也沒有,只不過半道許是走得累了,在後院的涼亭坐了一會兒,正巧就遇上了殷先生。”
蕭越聞言一怔:“殷落塵?”
“可不就是殷先生嗎,二人聊得挺投機,但約莫只聊了半炷香不到的功夫就散了,”銘冉稍稍得瑟了一下,一拍胸脯,“少爺,你看銘冉這事兒辦得怎樣?”
蕭越心中有疑,但此時對著銘冉覺得也問不出什麼,且因酒意頭越發的暈起來,便只誇獎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錯不錯。”
終究不知在這涼亭內坐了有多久,周圍一盞燈也無,全憑著清靈靈的月光拂照著。殷落塵蜷了蜷手指,揪著腿上的衣袍,閉著眼睛,腦海中邊全是那轟的一聲響,接連是撲面而來的大雪,和撲面而來的洪水,還有那一聲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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