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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屋內仍是一絲動靜都沒有,安靜得詭異。
“蕭少爺是不記得了嗎?”殷落塵又抬高了些聲音,重問一遍。
靜靜等了半柱香的時間,此間連舒晚遙都沒有再說話,殷落塵的身影也無半分搖晃,只是都等著屋內那人的回答。只不過這半柱香過去,屋內依舊沒有一絲聲響,像是根本就沒有人在。
久久等不到回答,殷落塵低下頭,似有些輕蔑地笑。
“是這樣,那我明白了。”
他的的聲音低沉,字字卻清楚緩慢,此句不像說給屋內人聽,倒是像說給自己聽的了。說完,他便轉身,沿著入園時的路回頭走去。
“殷先生!”舒晚遙摸不清頭腦,只聽得“斷枝發芽,浮草開花”八字,略略還明白了是關於什麼約定之事。尚未整理清楚頭緒,便想起他還沒有作法,便急急喚道。
殷落塵是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出了蕭府大門,途中有不少人詫異地望著這個只進來不久的男人現在又快步走了出去,髮絲隨風飄動著,粘著幾顆細雪。門開啟時發出沉重的悶哼似的一聲,圍聚在門口的鄉親們原本都雙手縮在袖口裡窩著蹲在門口,這時候都站起來迎了上來,紛紛雜雜地問“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殷落塵一言不發,只搖了搖頭,原先的笑顏也都不見了,整個人不光一身白衣,給人的感覺也越發寒冷如冬日冰雪之感。
這下鄉親們是更加著急了,剛剛那個為首的六旬老者正欲開口詢問,卻看見殷落塵從他身側走過,面色中一反常態的竟彷彿有一絲兇狠,這著實把他嚇了一跳,一時也忘記了開口。
人群議論紛紛,更有人猜測到,怕是殷落塵作法也不行,老天是要讓這縣裡的人都餓死才罷。
殷落塵向外走著,直到走到了人群的外圍,寒風瑟瑟地吹來,從寬大的袖口裡溜進去,激得他腦中一片清冷。
“殷先生,你要走了嗎?”身邊有一個孩子問。
這時他看著眼前的一片白茫,不禁覺得有些冷了,聽得身邊孩子童稚的聲音,面色也柔和了不少。他低頭看著孩子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想要點點頭。像有什麼感應似的,他覺得腦後似有嗖嗖地涼風,這時卻聽見身後鄉親們議論紛紛的聲音驟然間低矮下去了,接著又是那熟悉的,沉重的悶哼似的那一聲開門的聲音。
殷落塵回頭,穿過人群看見那個雙手推開門,穿得有些單薄,眉目也因距離看不太清楚的男人。漫漫飛雪斜斜飛落,拉了一層帷幕在二人之間。
“殷……”蕭越有些艱難的開口,他已忘了那人究竟叫什麼。
殷落塵愣了一下,或許蕭越的突然出現真的只是在他的希冀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很快,他唇角揚起了熟悉的弧度。
“殷落塵。”
“你……”蕭越開不了口一般,像是冷風堵住了他的喉嚨口,或許也是他身體真的抱恙了,聲音沙啞地很,“你……還活著?”
“怎麼,不高興見我沒死?”他反問,尖刻得很,只還是笑。
蕭越眉間皺起兩條細小的皺褶:“這……並不是的……”他一直站在蕭府的門檻之內,穿得也稀少單薄,看樣子是沒有跨出門檻的打算,與殷落塵便也一直隔著那麼一段不長不短不尷不尬的距離。見周圍鄉親都以不解與詫異地眼光來回望著自己和殷落塵,於是他抬了抬手,“殷先生進來說吧。”
關於七年前的事情,蕭越是記得的,想要刻意地去忘記,偏偏每日幾次回憶,便記得越加清晰深刻。
那還是自己十四五歲笑意弄柳的年紀,被父親遣到金陵有名的學堂來讀書,父親來送行時還拎著個鳥籠子,裡面是隻畫眉,畫眉喜靜,所以鳥籠被父親用深藍色的布罩子遮了個嚴嚴實實。父親逗弄著鳥兒,看似不經意間說:也莫要學得出人頭地,差不多便罷了。
蕭越不解,但仍是隻字未問,對著父親和父親身後蕭府的大門深深一拜,遂轉身,登了馬車,攜著兩名童僕,往金陵方向去了。
金陵風光無限好,街市繁華,淮河長流。那時的蕭越不解父親所說何意,待到了金陵,卻又不得不暗自慶幸得了父親的那句話。學堂先生刻板書本枯燥,平日裡便招聚了一幫家境頗為殷實的同學數人,逃了學堂至街市遊玩,要不是喝酒作樂,便是乘船賞景,閒來無事再做幾篇詞賦,呈給先生,倒又得了幾句嘉賞。總之,日子過得愜意得很。
回憶到了這裡,蕭越走進主府大廳,坐下,左手握著剛剛倒入滾燙茶水的茶杯,又看著殷落塵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