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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走。
“允炆。”朱元璋突然開口,“接受皇叔們朝拜的感覺如何?”
“不勝惶恐。”尤其是朱樉和朱棡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朱允炆生吞活剝了一樣,讓朱允炆現在想起來還有些抖。
“沒什麼可怕的。在家裡他們是長,你是幼,在朝堂上他們是臣,你是君,只要分清場合,沒什麼可為難的。”
分清場合?他說得倒輕巧。皇室以國為家,在家裡還是在朝堂,哪有那麼容易分清楚?朱允炆忍不住在心裡苦笑。
“只有一件事你要記住。他們是你的叔叔,不僅僅是你的臣子,也是你可以完全信任的親人。”朱元璋把手搭在朱允炆的肩膀上,“皇祖父當初立你父王為儲君的時候,就沒指望大明國的下一個皇帝也能像朕一樣上馬打仗,早就把御虜防患之事付之諸王,給你一個太平皇帝做。允炆,你一定要和皇叔們多親近親近,尤其是你四皇叔。你四皇叔是個能人,不輸當年追隨皇祖父的大將,四皇嬸也是女中豪傑。當初和皇祖父一起打天下的大將們留下的後人大多叛的叛,亂的亂,再要不就是酒囊飯袋,只留下你四皇叔這個徒兒和四皇嬸這個女兒兩根獨苗最得老一輩武將們的真傳,你可一定要倚重他們。”
如果四皇嬸是男兒身,甚至哪怕僅僅不是朱元璋的兒媳,恐怕也會加入“叛的叛,亂的亂”的行列吧?儘管心裡不滿,朱允炆臉上依然恭敬:“皇祖父所言,孫兒銘記在心,只是有一事孫兒不明,還請皇祖父指點。”
“什麼事?”
“虜不靖,諸王御之。諸王若不靖,誰御之呢?”
朱元璋根本就沒想到過會有這個問題,愣了半天,還是隻能把問題扔回去:“那你說該怎麼辦呢?”
朱允炆要是知道該怎麼辦,還需要問朱元璋嗎?不過朱元璋問起,朱允炆還是隻能硬著頭皮回答:“以德懷之,以禮制之。”
朱元璋點了點頭。
“不可,則削其封地,再不可則廢置其人,還不可,就要舉兵討伐。”
朱元璋不知該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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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人的最高榮譽是什麼?金榜題名?可惜就算連中解元、會元、狀元,也不過是天子門生。讀書人最終的夢想是做太子太傅——為天子師。如今擺在黃子澄面前的就是這樣一條康莊大道。
不知是不是黃家的祖墳蓋得太好,黃子澄二十多歲便順順當當中了舉,接著在會試中又高中會元,成為東宮伴讀。朱標性情溫和,十分好相處,黃子澄以為這輩子最多不過是和未來的皇帝搞好關係,等朱標繼位,自己也能撈到個好一點的官位,不料朱標還沒等到朱元璋駕崩,就先他而去。黃子澄原本以為自己的仕途也隨著皇太子一起完了,想不到不知為什麼,皇太孫生母呂妃對他青睞有加,點名要黃子澄做皇太孫太傅,黃子澄一下子成了全天下讀書人最嚮往的“天子師”。
朱標還在世的時候,黃子澄就總覺得對朱允炆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愛,如今朱允炆成了皇太孫,看到他在冊封典禮上受百官朝拜,黃子澄不由自主地想到當年他中會元的時候,他的爹是不是同樣的心情。典禮過後,朱元璋提出要和朱允炆去“散步”,把包括黃子澄在內的一干隨從全部打發了,黃子澄就先回到東宮,不斷地考慮今天應該放朱允炆一天假以示慶祝,還是應該以太傅的身份對他訓誡一番,一直等到朱允炆回來,只見他滿面愁容。
“皇太孫殿下如今已經受封為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還唉聲嘆氣?”黃子澄不解。
朱允炆原本光顧著想心事,黃子澄開口,他才注意到對方,想了想,便把剛才朱元璋和自己的對話一五一十全都說了:“諸王都是我的長輩,各擁重兵,所作所為又多不法,我作為子侄不便管,日後作為皇帝又不得不管,卻又怕到時候管了會傷和氣,不管會讓他們得寸進尺,不論管與不管,到頭來都會助了他們的反心。黃太傅,我真的不知道等到我皇祖父百年之後,我該怎麼辦。”
“皇太孫殿下大可不必過慮。”黃子澄倒是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大事,“諸王的兵力只能用來自保而已,如果他們敢造反,只要朝廷發兵,一定能夠取勝!”
“會如此輕易嗎?”朱允炆不敢那麼樂觀。朱元璋封藩的時候,就是希望諸藩王眾星拱月保衛京城,所以藩王們封地一般都是戰略要地,而且地域廣闊,統轄範圍中動輒就有數十個城邑。在藩國中,諸王可以節制文武,設定官署,處理封國內一切軍事、民政事宜,完全是一方土皇帝,享受著僅次於天子的待遇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