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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彘十分老練地一掌劈在趙充國腦後,接住他倒下來的魁梧身軀,帶著董蔚一起告退,輕鬆地扛起人高馬大的趙充國就走,所有的動作流暢地一氣呵成,顯然常做這種事。
“你也覺得他不像習武之人,對嗎?”走出帳篷後,荀彘說道。
聽到荀彘的話,董蔚一愣。憑他在宮中多年練出的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才十多歲的年輕人應該看不出他的內心想法。
“剛認識他的人都這麼想。”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霍去病脫下盔甲時的模樣,荀彘自己也覺得好笑,“不過我真心奉勸你,要是你以為他真的是性情平和的文弱書生,以後有你吃驚的時候。”
霍去病其實很厲害?好吧,董蔚暫時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等著“吃驚”,可是霍去病的表現讓他越來越失望。
衛青率大軍從定襄出發,一路上遇到過幾股匈奴部隊,不過都是隻有幾十人的小股部隊。從定襄北進數百里,大軍屢戰屢勝,也不過殺了數百人,甚至都還不夠給衛青直屬的十餘萬大軍塞牙縫,屬於編外部隊的驃姚營更是連稍微發揮一下的機會都撈不到。雖然霍去病始終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誰都看得出來,他手下的八百精騎都快憋出病來了。
此次漠南之戰對衛青來說,也是諸事不順。進入漠南地區,就是匈奴的地盤了。為求穩妥,衛青讓熟悉漠南地形的匈奴降將趙信做先鋒,引來了李廣的不滿,差點引發內訌。
飛將軍李廣和匈奴打了一輩子的仗,無奈運氣實在不濟。當初衛青剛開始軍旅生涯時,李廣曾嘲笑他是“賣屁股當上的將軍”,如今“賣屁股的將軍”成了他的上司,還又弄了個霍去病到軍中,似乎有意讓外甥重走他當年的路。衛青為人謙和,即使已經做到了大將軍,依然對歷經三朝的老將軍李廣敬重有加。可是李廣從老祖宗秦朝將軍李信開始,便世代為僕射。作為軍人世家的老貴族,李廣一直很看不起衛青這種出身低微、靠攀裙帶賣屁股一步登天的人,無奈如今衛青成了他的上司,作為軍人必須服從上級,於是李廣只能拿同樣出身低微、攀裙帶賣屁股當上官的霍去病指桑罵槐。霍去病也是一副任人捏的軟柿子模樣,不管李廣說出多難聽的話,他都只會帶著一臉雲淡風輕的微笑,隨手砍倒準備對李廣出言不遜的趙充國扛走。可惜驃姚營都是第一次上戰場的年輕人,霍去病忍得,他們可忍不得。
出征至今都沒有打上一場像樣一些的仗,反而是李廣和驃姚營越來越有內亂的趨勢。雖然霍去病從來不抱怨,衛青知道,霍去病自己也是第一次上戰場的年輕人,他未必鎮得住手下的兵,於是以尋找水源、抓幾個匈奴俘虜問路為藉口,讓驃姚營離開大部隊單獨行動,卻沒想到這一個無奈之下做出的決定在匈奴中打響了霍去病的名字。
聽到要去找水源,霍去病如蒙大赦。衛青只當是他也覺得夾在李廣和驃姚營之間為難,叮囑了幾句不要跑得太遠之類,卻沒想到少年老成的外甥也有不老成的時候,只聽到找水,其他的就全都聽不進去了。
天知道沙漠裡乾旱的天氣對一條魚而言,是一種多大的折磨。漠南地區的水源本來就少,要不是張騫數次出使西域,熟悉地形地貌,及時找到了一個水源,衛青的大軍差點被活活渴死在大漠中。可是以張騫的老馬識途,也只找到一個,現在千軍萬馬的吃喝拉撒都在這麼一個小小的水池,眼看著清澈的池水被弄得渾濁不堪,霍去病的痛心可想而知。
一聽到可以離隊去找水,霍去病立刻揮軍出發,也沒管路途遠近,只對馬面說要去找漠南最好的水。馬面也不愧為識途老馬,率領驃姚營離開大本營沒幾天,便帶著霍去病找到了一個很大的湖。
呼吸了太長時間乾燥的空氣,此時潮溼的空氣聞起來特別誘人。綠洲茂密的植被在滿眼都是戈壁沙漠的漠南鮮豔得刺眼,清澈的湖水倒映藍天白雲,讓人想一頭紮在裡面,再也不出來。霍去病在湖裡面好好地洗了一個澡,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其他人呢?”
“呃……這個……”馬面抬起頭,朝周圍看了看,果然只剩他們一人一馬,“他們都是凡夫俗子,大概走不進鬼道。”
“也就是說我們……落單了?”
衛青說過,匈奴逐水草而居,有水的地方就難免有匈奴的駐紮地。眼看著夕陽西下,空氣中瀰漫出一股帶著腥羶味的烤肉香味,附近應該有匈奴營地。霍去病匆忙套上裡衣,就聽見有人聲和馬蹄聲靠近,而且說的是匈奴話。
霍去病只說要找好水,沒想到馬面帶他找到的湖是處於漠南腹地的雀兒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