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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沒常識的傢伙,居然要把這麼好的戰利品熔了!趙破奴瞪得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熔了!你知道這東西對匈奴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在趙充國看來,這個金人不過是個難看的雕像,雖然是黃金做的。
“這是祭祀的禮器。對漢人而言鼎有多重要,這個金人對匈奴就有多重要!不信你看。”趙破奴回過頭對跟在後面的匈奴俘虜喊了幾句,俘虜們立刻沸騰起來,“看,我說你要把金人熔了,他們就急成這樣。”
趙充國還是似懂非懂:“所以……”
“把這個送給皇上,到時候皇上賞的錢別說是給你的孩子打個長生鎖,都足夠給你自己連人帶馬做個純金的雕像。”
“這麼好!”趙充國兩眼放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去霍去病面前炫耀,卻只看到霍去病忙著和匈奴降將“聯絡感情”。
第一次出征前,滿朝廷都是對未滿雙十的驃騎將軍和一群弱冠之齡的副官的質疑聲,霍去病一直能保持平靜的笑容;現在打了勝仗,霍去病還是平靜的笑容;回長安後不知會面對的是對凱旋的歡呼,還是主和派關於出征將士十去其七的詰難,霍去病依然保持平靜的笑容。四個校尉一致同意,他們的驃騎將軍根本就沒有情緒。
此時霍去病正橫坐在馬背上,帶著標誌性的親切笑容向匈奴降將們打聽除了河西走廊,還有沒有其他可以通往西域的通道。一個匈奴降將說祁連山上也有一條類似於雲嶺的飛鷹澗那樣的小路,只要如此這般地走……話還沒說完,就被馬面一口咬住脖子,直接把他咬死。
“你急什麼?”霍去病摸了摸馬面的鬃毛,“我還想聽聽他編到懸崖以後怎麼繼續編下去。”
午飯沒吃飽。馬面把骨頭嚼得咯嘣響,一邊斜過眼看另外幾個匈奴降將。
“下一個,你,是叫僕多對吧?你來說說。”霍去病綻開極具親和力的笑容,“沒關係,隨便扯也沒關係,編故事也沒關係,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你的馬介意!被點到名的匈奴降將看了看滿嘴是血的馬面,嚥了口唾沫。
不止真人不露相,真馬也不露相,看“鬼差”平時溫順得小孩都能騎,原來會吃人!就像那個總是帶著溫和笑容的驃騎將軍……趙破奴也嚥了口唾沫。至此他總算明白了,長得極像年輕時的衛大將軍的驃騎將軍不是比衛大將軍溫柔得更明顯,而是完全和衛大將軍截然相反——衛大將軍有時候會比較嚴厲,但其實是面惡心善,而驃騎將軍臉上對誰都客客氣氣,溫柔得像只小羊羔,事實上卻是隻吃狼的羊。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三章 發如雪
天地良心,就算霍去病下令不許傳軍報回去,董蔚也不敢不履行皇帝私下裡派給他的監軍任務。可是大軍一直長途迂回奔襲,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董蔚和所有人一樣,早就被繞得沒有了方向感,只知道跟著霍去病的馬走,寫了軍報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送。直到大軍回到隴西,董蔚才總算找著北,連忙把積壓的軍報全都送出去,捷報立即雪片一樣飛向長安。
六天滅五個匈奴部落,斬敵將近九千人,殺匈奴盧侯王與折蘭王,俘虜渾邪王子及相國、都尉,還帶回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他就知道他的驃騎將軍不會讓他失望!聽到捷報一條接著一條,劉徹比當年從騎奴中挖掘出了衛青還得意,甚至忘情地跳起來歡呼,直到傳令官一臉詫異地看著他,才連忙板下臉坐回去,恢復皇帝的威儀,得意的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來。
劉徹以為霍去病的勝利會打響驃騎將軍的名字,讓他在朝堂上立穩腳跟,卻忘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未滿雙十便鋒芒畢現的驃騎將軍沒有為他自己贏得威望,卻是惹起了老將們對後起之秀的滔天妒火,將他們也推到了主和派的文官一邊,一起開始挑霍去病的不是。
捷報傳來,朝堂上卻沒有人看到驃騎將軍的勝利,只看到出征時浩浩蕩蕩一萬雄兵,回來時只剩零零散散三千殘兵——要不是霍去病忙著討好劉徹,又好高騖遠、剛愎自用,怎麼會只帶一萬人便出征河西?結果大軍十去其七,損失慘重,尤其是虎賁營幾乎全軍覆沒,害得為大漢捐軀的功臣名將們斷子絕孫。這些都純粹是霍去病考慮不周導致的。看看,手下的兵個個都黑不溜秋,只有驃騎將軍一個人的面板白到刺眼,他該不會是隻讓手下的人衝鋒陷陣,自己躲在大後方指揮吧?他舒舒服服地動動嘴皮子,就是七千條人命沒了。武將罵他不愛惜下屬,文官罵他草菅人命,總算衛青還知道胳膊肘往裡拐,雖然外甥一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