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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口裡碎裂的樹幹折斷出來的尖銳木屑刺進花顏的唇│舌裡,使得原本就咬得血絲破皮的唇│瓣幾乎看不出原先柔嫩的樣子。花顏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抬臂捂住嘴巴;消去那猛烈地咳嗽聲。狼群不過是稍稍受了驚嚇;想要它們就此離去,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只是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花顏只能勉強睜開眼睛望了一眼;他沒有力氣再從地上爬起來;只能感覺得到周│身漸漸被寒氣所侵襲;眼皮越來越沉。他不知道自己再次暈過去後,會不會再能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把雙手輕輕撫在肚子上,花顏陷入了昏迷。
寶寶,對不起,爹已經撐不住了……
大雪封路,也漸漸的封了洞口,狼群氣急敗壞的嚎叫起來,卻沒有多作停留,它們最好的獵食時間已經錯過了,現在天開始矇矇亮,雖然灰濛濛的,但是長臂猿就要起來覓食了,雖然作為兇殘的野狼不會懼怕長臂猿,但是那東西卻是搶東西的高手。
千影山叢山相疊,想要在其中一座山發現山洞本就是難,再者這裡終年鮮有人來,這被雪掩蓋住的山洞,只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
過了午後,日頭出來了,千影山銀裝素裹,在日光的照耀下閃著熠熠光芒。猿猴和鳥類也出來覓食了,喜鵲嘰嘰喳喳棲息在枝頭叫個不停,雖然時下樹葉落得差不多,但是松柏依舊碧綠如春,四季常青藤盤旋在百年老樹上,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黑色大鳥在上面孵著蛋。
大雪太厚,並沒有午後日頭最烈而消融,反而積壓的更加厚實堅硬,連蹦帶跳的幾隻灰狐踩在上面也只落下幾個淺淺的爪印,其中一隻灰狐脖頸上有一圈紅色的毛髮,似乎是這幾隻灰狐的領頭,它優雅的抬起前爪,掏了掏地上的積雪,伸進鼻尖嗅了嗅,然後尾巴頓時立起來,伏在地上嗅著,慢慢的爬向山洞處。
另外幾隻灰狐見狀,也一溜煙的跟了上去,豎立起長尾巴。幾隻灰狐圍在了被雪掩蓋住的洞口,發出吱吱的聲音,用前爪不停地扒著雪。
突然,一隻結著血痂,扭曲折斷的手從雪地裡伸了出來!
嚇得幾隻灰狐尖嘯一聲,快速的退離開來。
接著那隻手扒│開了雪,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花顏慢慢的從洞中爬出來,小│臉發紫,嘴角全都是乾涸的血跡,等他的身子從山洞完全爬出來時,外面的衣裳已經半溼透了。
他的頭髮凌│亂的搭在身上,眼神有些恍惚,只是目光下垂觸及到小腹時,才閃過一絲堅定。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在厚實的雪地上,他本就許久不曾進食,整個人都是虛浮的。只見身子一歪就坐倒在地,只是他僅僅稍稍粗喘了幾下,便又跪著站起來。
倘若不是赤色血蓮在保胎,他腹中的孩子早就出│血了,哪能受得住這樣的折騰。
只是縱然有絕世奇花,他現在已經是到了絕地,額際刺痛,渾身冰涼,只有心中一股意念強撐著他,讓他走下山去,只有到了山腳下,在河岸處,才能遇見船隻。
花顏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心中神思已經混亂,腦中嗡嗡作響,好似僵硬的只知道往山下走,眼神中點點清明越來越暗,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我要回去,寶寶,不要怕……爹爹帶你們回家……”
口中小聲的嘀咕著,睜大著眼睛,裡面血絲密佈,整個眼睛猶如赤紅色一般,盤結彎曲的十指無意識的亂划著,好像眼前有什麼東西擋住了他一般。
他渾渾噩噩的走到了離山洞幾十丈的山腰處,突然一個踉蹌,一頭栽倒,滾落到雪地裡,一連翻轉了十幾個跟頭,腦袋砸到一塊凸起的巨石在停了下來。
被│逼到絕境的人通常有些尋常人不曾有的毅力。
花顏這般柔弱的人竟然沒有暈過去,反而眨了眨眼睛,再次爬了起來,只是他後腦勺砸到了岩石,鮮紅的血很快就浸│溼了他的後領,順著往下淌去。眼前眩暈的感覺叫他雙腳幾乎不能站立,身子搖晃了幾下才勉強站穩了。
此刻,花顏外面的狐裘大衣已經被│乾枯的樹枝刮破了,領子上的毛浸染了血,黏糊糊的圍在脖頸中,花顏用手背蹭了蹭模糊的眼睛,又繼續往山下走去。
期間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花顏已經覺得雙│腿不是自己的了,眼睛雖然睜著,卻沒有任何│光彩。
終於在傍晚十分,花顏走到了河岸邊。他頓時就像呼盡了最後一口氣一般,整個人毫無徵兆的倒了下去。幸而是溼│軟的河岸,花顏靜靜地趴在地上,氣息越來越弱……
一艘暗紅色的輕舟,正不急不慢在河中順下游駛去,撐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