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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氣憤,當下疾言厲色卻又毫無心機的自報家門,“我乃嵐府少爺內侍月熙!你呢?夜半三更不請自來!非奸即盜!”
月熙,望祁睿無聲的默唸一遍,隨後回過頭來臉上已然戴上了假面,沈穩和煦,自成雍容氣派,“你過慮了,我是你家少爺請來喝酒的,這碗喝好就要回去了。”
月熙仍是皺眉,卻也無法再說什麼,只是哼了聲,“那便快喝。”便厭惡的匆匆離去。
待到煮好了解酒湯,月熙繞了一圈仍沒尋到嵐邱嶽,捧著的湯水眼見就要冷了,就在這時斜眼瞄到仍坐在亭內德望祁睿,便沒好氣的走過去,碰的一下放下碗,看到原先那碗酒仍分毫未動,不由得皺眉,“怎麼還沒喝?想賴在這裡過夜不成?”
望祁睿不怒返笑,這般厭棄的陌生語氣他從未體味過,此時也覺有趣得緊,當下笑著開口解釋,“並非,只是方才一時沈浸與庭院美色之中走了神思而已。”
月熙奇怪的瞥了眼這人,被人教訓了也笑得出來?該不會腦子不好?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院內的小池,只不過是個水塘而已,還什麼美色沈浸的,月熙渾身一陣惡寒,只想快些打發了這人,不禁催促起來,“別說了,快喝了酒,這裡有醒酒湯,等會你喝了再走,別讓人說將軍府把個醉漢丟在門外。”
望祁睿挑眉看著細嫩小手推來的一碗棕黃色液體,反倒有些好奇,“你專程煮的?”
月熙白了他一眼,“找不到少爺,便宜你了。”
語畢也不管望祁睿仍坐在桌邊,自顧自的開始收拾起空酒罈來,一副趕人的樣子。
望祁睿卻仍不為所動的坐著,甚至還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坐姿,修長結實的腿隨意的交疊著,手指輕叩石桌,“這麼晚了還要收拾?等會我帶出去就行了吧?”
月熙踢開擋路的空壇,抽空回了一句,“不勞您大駕。”
望祁睿側頭,愈發覺得這個炸了毛的白瓷人兒有趣得緊,“這麼折騰你還睡得下?明日莫要誤了嵐邱嶽起床的時辰才好,新皇登基,若他去遲了,這第一天就標新立異……”閉眼想想,諷聲一笑,“倒也不錯。”
“閉上你的烏鴉嘴!”月熙甩了抹布到桌上,狠狠地瞪他,隨即自語,“也不知那新皇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以後見個幾十年的事,明日竟要起個大早。”用力的擦過桌子,語氣不佳,“登基典禮?我倒不知道當個皇帝有什麼好慶祝的。”
十歲的少年童言無忌,卻不知自己早已犯下數條足以株連九族的殺頭大罪,更何況被自己數落的正主此刻就坐在自己眼前。
望祁睿反倒絲毫不在意的挑眉,“怎麼?你覺得當皇帝不值得慶祝?多好的事,全天下都想當皇帝,若哪天輪到你你也要慶祝的。”
“慶祝?我哭都來不及!”停下手上的活計皺了皺小巧的鼻子,月熙厭惡的搖搖頭,“我才不要當皇帝,又累又苦吃力不討好,後宮三千卻連寵幸哪個妃子要誰生孩子都要利益權衡再三,國庫銀子再多,皇帝能隨便拿麼?就算能隨便拿他能隨便花麼?他去哪裡花?當皇帝的怕是連怎麼去攤上買東西都不清楚吧!”
望祁睿自省,發現自己似乎真的不知道去哪裡買東西?怎麼買?銀子……自己身上有麼?
月熙見他沒有回應便繼續道,“比起當皇帝,我寧願去京郊租塊田地,包給農佃,平日就在家裡喝茶收租,逢年過節就帶著妻兒趕廟會逛燈節,再自由不過。”
望祁睿渾身一震,騰地睜開眼睛,神色凝然的盯住月熙,從沒想過,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樣,人人皆想當皇帝,卻又有誰懂得當皇帝的苦處,三宮六院,哪個是自己喜歡的?娶的不是人,是身後的勢力,生的不是子女,是背後的支援。自由,確實,皇帝沒有自由,言行的自由,行動的自由,感情的自由,只是高居皇位維持帝國穩定的傀儡而已,即便坐擁天下卻依然一無所有。
沒想到,在這最後一晚,竟然發現這樣一個人,懂得自己,瞭解自己,明白自己,突然間,望祁睿覺得做一個帝王或許也並非那麼可怕,至少還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付出。
神情漸緩,望祁睿輕笑一聲,仰頭幹盡碗中的瓊釀,站起身瀟灑離去,他的前路並不孤單。
“喂!”月熙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急著追出去,“醒酒湯還沒喝呢你!”
遠處清朗的笑聲傳來,帶著囂張的狂妄,“未醉,何須醒酒湯?”
第二天大煥王朝第7位國君焰帝登基,大赦天下。
登基大典中,嵐邱嶽站在階下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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