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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人的大轎平穩和緩,可見執轎之人皆是訓練有素,皇室風範,月熙坐在轎內,雖然認命,卻仍有不甘,內心咆哮著呼喊,面上仍然平靜,心中撕成兩半般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不憤、痛恨,握緊手心,險些捏爛了手中的兩個蘋果。
該死,他絕不會讓望祁睿好過。
喜轎一行經過太乙門,穿過佑安門、寶慶門、天賜門、大川門、瑞和門、越沐門、天青門,至天青殿。喜轎停在正南方的天禧位,月熙引簾下轎,踏上柔軟的絨布地毯,腳下虛虛軟軟的感覺給人一種不真實的體驗,似乎這不過是一場夢境,一覺醒來自己還在車騎將軍府,伺候著少爺洗漱更衣。
由女官引導著從交泰殿到達鳳儀宮,坐在鋪著鬆軟絨被的喜床上,一杆喜稱緩緩挑起了附在自己面前的喜帕,巾帕挑落的那一刻,抬眼相對,是年輕的帝王,自己所謂的夫君,深遂的五官,刀刻一般冷峻的容顏,此刻到被滿屋紅色浸染的多了一分喜氣,眉眼間脫了平日的沈著謀慮,帶了些絲絲縷縷的欣喜,更顯英挺。看到自己僵硬冰冷的神情,眼神似乎暗了一瞬,但也未曾動容,命女官奉上子孫餑餑。隨後命婦們前來為月熙梳妝,拆下壓抑他已久的沈重鳳冠,散了髮髻,綰了個輕鬆的髮式,插上鳳鈿、絨花,換上明黃龍鳳八團龍褂。望祁睿只是靜靜的在旁邊看著,未置一語,唇畔勾起了緩緩的弧度,不同於往日倨傲,而是深入眼底的一絲柔情,期盼著什麼終於到手的快意。
終於梳妝完畢,女官端上酒宴,屋外,侍衛中結髮的夫妻們唱起《交祝歌》,朗朗的祝福聲中,皇帝舉起了托盤中的酒杯,示意月熙。月熙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對於這些繁文縟節和這個即將成為自己所謂丈夫的帝王,打從心底裡排斥。
月熙的動作頓了一下,望祁睿立刻就懂了對方的心思,挑眉,語帶威脅的叫了聲,“皇後?”
身子一震,緊了手心,還是抬手,握住白玉酒杯,環過對方的長臂,就著口一氣飲下,有些賭氣的猛地灌下,險些嗆了口水。
合巹禮畢,已近酉時,女官扶月熙起身,摘下發飾,散發梳順,輕輕覆在肩上,換上龍鳳長袍。
入夜,洞房內花燭融融,溫暖明淨的燭光柔柔的灑遍了整間屋子,月熙有些乏力的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今天可折騰慘了,簡直累死人。
望祁睿發現了他的小動作,輕笑一聲,抬手替他揉著酸脹的肩頸,安慰道,“快結束了,再忍忍。”
月熙又哪裡會接受他的好心,側身避開,挪到一處他碰不到的地方,冷眼瞪他,意有所指的道,“不勞皇上費心,臣妾惶恐。”
望祁睿沈了面色,有些危險的眯眼看他,正要說些什麼,女官卻恰在此時端來了長壽麵。
各色饈珍切得細細碎碎,和在了面裡,長長的麵條從頭至尾,一根未斷,嬤嬤在旁邊念著祝福的吉祥話,月熙卻有些食不知味,想到接下來的洞房花燭,神色愈發陰沈不定,囚禁了他的身子,莫非還想如此折辱?望祁睿,你想的未免太過好了。
終於,圍繞在身邊一整天的吵雜聲漸漸淡去,最後一個人影自殿外消失,寬敞的房內只剩帝後二人。
月熙擰眉端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望祁睿若有所思的站了半晌,終是有些好笑的挑眉開口,“皇後是打算就這麼坐一晚上?”
月熙連眼都沒抬,繼續淡然的坐著,盯住地上的某個點無神的凝視,乾巴巴的回聲,“不勞皇帝費心。”
“洞房花燭,皇後莫要浪費了才是。”
對於月熙的冷淡恍若未覺,望祁睿上前走了兩步,眼中神色幾番浮動,抬手就要撫上月熙的臉頰,“時至今日,皇後還是早些認清形勢的好……”
啪!
未盡的話語被清脆的掌音打斷,月熙和望祁睿都愣住了。
月熙盯住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置信,望祁睿武功不弱,自己怎能輕易打到他?
望祁睿瞬間回過神來,眼神有些陰霾,自己確實沒對面前這個嬌小的少年設防,一時不查被打了個正著,瞬間,方才掛著的悠閒笑容隱去了,帶著殺意的冷氣自周身散發開來,低沈的聲音冰冷的像是來自地獄的索命符,“放肆!”,語畢伸手去抓月熙。
月熙被他猛地抓住,一個激靈也回了神,想著自己方才打到了他,臉上也不自覺帶出了些快意於憎恨,“皇上若不滿大可廢後!”
一把將月熙拉至身前,貼著對方的臉,感受到他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恨而隱隱顫抖的身軀,望祁睿的眼中也染了絲瘋狂,“朕永不廢後!你可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