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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不論怎麼看,現在這個時候出現西勍軍情急報都是不正常的,而異象往往意味著巨大的變動。
甚至來不及在殿外接見暗探,望祁睿命德全直接將人領進御書房,探子一身黑衣,看上去傷的不輕,一條胳膊無力的垂下,似是已經斷了,血流下來滴在青石地板上形成了一灘灘可怖的血灘,跪下時卻仍挺腰直背,標準的動作和漠然的神情好像那些傷口和血跡不在他身上一般。
德全接過探子遞上來的蠟丸,用帕子擦乾了血跡交給望祁睿,望祁睿檢視了一下封口後便揮退探子,並未對他的傷勢多說一句。
他是死士,就該如此,拼著肉體和生命帶回有用的資訊,這是他的職責,就像望祁睿身為帝王,就該負起國家興衰民生百姓的責任一樣,幹好自己的本職,負起自己的責任,這就是生存之道。
捏開蠟丸取出紙條,經過藥粉和烘烤,上面的字跡逐漸顯露,一筆一劃的楷體顯得有些凌亂,甚至還有一些不明意義的暗紅血跡,幾個字,卻看得望祁睿一陣失神。
一瞬間,這個勇武果決的帝王感到一陣傾頹,有什麼東西倒下了,他甚至感到了一陣茫然,一股不真實的錯覺。
挫敗、懊悔、惱怒等等情負面緒翻滾而來,他憤怒,卻不知為什麼,也不知對誰。
在大腦仍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站起身,掀翻了沈重的御案,踢倒了木質的桌椅,砸碎觸手可及的一切事物,他雙目赤紅,失了所有雍容穩重,他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猛獸一般狂躁著,破壞著。
約莫一刻鍾過去,大腦終於重新接管了神智,他逐漸意識到他所處的地方,地上一片狼藉,碎裂的瓷器琉璃散落一地,燻架桌椅橫七豎八的倒了一片,德全和一眾宮女太監跪滿內庭,有的甚至被破碎的瓷器劃傷,留下不少血跡。
望祁睿突然有些無力,他身處麼指揉捏著太陽穴,企圖緩解腦袋的脹痛,揮手讓跪著的眾人起來,他不想再呆在這裡,他站著,卻不再那麼筆挺,反而受了什麼挫折似的頹廢,遣走宮人,幾個深呼吸後重新張開眼睛,“把這裡收拾一下,”他對德全說,聲音低沈暗啞,“命人速招大將軍入宮。”
語畢他捏了捏拳,轉身入內室,“朕先進去坐會,你們都不用來伺候了,大將軍若來了便讓他直接進來。”
空曠的內室,在揮退所有內監之後顯得清冷寂靜,望祁睿坐在椅中,眼睛盯住面前張開的一副國境圖,一動不動,像是發呆,也或許是在思考什麼,這樣石化了一般的姿勢一直持續到嵐邱嶽進入。
嵐邱嶽進入時就看到這樣一副景象,年輕的皇帝靜靜的對著偌大的地圖思索,周身沒了一貫的凌厲傲氣,反而倒生出些挫敗的感覺,一時間恍惚回到了兩人少年時,相伴飲酒,於是他走上前,跪下行禮,“皇上。”
望祁睿這才意識到他的出現,愣了一下才回神,看著跪在地上的臣子,一語不發,就這麼看了許久,終於擺手讓嵐邱嶽起身,拍拍身側的椅子讓他坐下,視線仍舊盯著地圖不放。
約莫一炷香,嵐邱嶽終於忍不住求證:“皇上今夜招末將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望祁睿仍然沒有看他,但扣在案上的手卻不自覺地握緊,半晌出聲,透著一絲迷惘,“……朕自望帝三十二年開始隨父皇理政,現金算來已有十二個年頭了,便是親政也已八載過,朕自問勤勉,如今四海昇平邊陲穩固,有些話朕沒對你們說過,但在朕心裡,這是可以開創一代盛世的……朕總想著,一世為君,若能把我大煥推上巔峰,也不枉此生。”
他鎖住地圖的視線變得銳利,彷彿想要展現自己的雄心壯志一般鋒芒畢現,手心緊扣,太過用力以至於迸出了條條青筋,接著他彷彿強自鎮定一般,幾個深呼吸,再開口已重新換上了沈重低緩的聲音。
“包括這次的稅改,該不該改?所有人都知道要改,但什麼時候改?眾說紛紜,朕揉不進這粒沙子,與其長久折磨拖沓不如快刀亂麻,朕想了好幾年,朕覺得朕想的足夠多了,朕找到了欽天監,朕找到了西勍二皇子,朕開了恩科招攬新進人才讓他們早早開始草擬大綱,結果,朕還是太年輕了啊──”
一聲長久的嘆息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中,望祁睿閉上了眼睛,有些疲憊的靠近椅背中,仰著頭一字一字乾澀的吐出,“西勍大皇子叛變奪權,之前簽訂的文書全面廢止,具探子來報,大軍不日將踏入我朝境內,戰亂在所難免。”
☆、第四十一章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望祁睿的聲音才又響起來,“上月稅革正落到府州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