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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裳衫點頭,緩步邁了過去。頭上大紅色的燈籠下面懸掛著一張張的謎面,裳衫伸手扯了一張,只見上面寫道:如鍋子炒黃豆,兩顆掉到鍋外頭(打一字)。
“公子可有想到這是那個字?”
裳衫嘴唇微啟,停頓許久,終究是緩緩吐出了那個字:“心。”
旁邊的小哥一看,臉上笑開了花,彎下腰去給裳衫拿了支骨簪來,笑道:“看公子一身華服,這東西或許入不了公子的眼,不過今天是元宵,留個紀念,你就收下了吧!”
裳衫接過簪子,握在手裡,還來不及細看,下一秒就被殷扉遺奪去:“此簪材質雖然低廉,但是做工精美,送我可好?”
“隨你喜歡。”
殷扉遺笑了,滿街的彩燈印在他的眸子裡,是滿滿的繁華燦爛。
殷扉遺學裳衫走到前頭,伸手取了一個謎面,上面寫的卻是:千年樹無葉(打一字)。
一瞬間,殷扉遺眼神黯淡了下來,拉過裳衫轉身就走。
“哎哎,這位公子,你還沒有說謎底呢!怎麼就走了啊……”小哥的聲音自他們後方傳來。
旁邊一走過的書生撿起謎面一看,不屑的笑了笑,輕易的說出了答案:枯。
心,枯,心枯。
再濃烈的愛戀都會有死寂的那一天,終究是愛到極處便成灰。
他們現在站在河邊,河水幽幽,反射著岸上的燈火。臨岸處,河燈又浮了過來,河燈浮得很慢、很穩。河燈之多,完全數不過來,燈光照得河水幽幽的發亮,水上跳躍著天空的月亮。沿著河流一路行走,他們漸漸走到了下頭,遊人相對稀少了些,只是偶爾旁邊幾個拿著花燈的小孩兒跑過,這裡已經離城門很近了。
人生何世,才會有這樣的風景?只可惜,兜兜轉轉,身旁看風景的人卻不再如昨。
裳衫悠悠的抬起頭望天,孔明燈飛昇了起來,密密麻麻的,一盞又一盞,彷彿記載了無數的思念,孔明燈越升越高,有的被風颳落燃燒在空中化為灰燼,有的飛昇到更高更高的地方,無論如何,終究是全部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月亮很大,照得盡世間繁華,照不盡悲歡離合。
他們回到了街上,剛巧表演的隊伍從街市那頭過來,打鑼鼓、舞龍燈、耍雜技好不熱鬧。街道上一時間湧出了好多人,揚著一張張幸福的笑臉。
裳衫走在前面,殷扉遺走在後面,雖然步步緊逼,還是被潮水般的人群拉開了一些距離。
“殷扉遺,我的玉佩掉了,我轉不過去,你幫我看看。”走在前頭的裳衫回頭,一臉的焦急。
“嗯。”殷扉遺低下頭,無奈人太多,夜晚燈光太弱,他根本看不見下面哪裡有玉佩。
“呀!表演的人走了呢!”旁邊一個小孩兒的聲音傳來,殷扉遺猛然抬頭,可是眼前哪裡還有裳衫的影子?人太多,密密麻麻,高矮不齊,他完全看不到裳衫的身影。
殷扉遺一把騰空躍起,站在飛簷上,放眼望去,入目處皆是紅豔豔的燈籠,天上煙花綻放,夜風吹起了殷扉遺的衣襬,讓人感覺像要乘風而逝一般。
“你們看,那是什麼?”
“是一個人呢!是誰啊?看不清楚臉……”
“母親,那人好像神仙呀,你說他會不會飛天呢?”
……
裳衫最後在人群中回頭看了一眼殷扉遺,殷扉遺一身白色衣衫在夜風中飛舞,後面是大大的月亮,還有絢爛的煙花,就此一眼,深入骨髓。這是殷扉遺在他腦中留下的最後的影像,
從此以後,天涯永隔。
以後在漠北,裳衫每每想起長安,想起殷扉遺,想起上元夜,心中所有的苦痛都已消失,他留下的都是些美好的記憶。
裳衫從殷扉遺面前消失了。
他終究是走了,總有些事,我們不願它發生,卻必須接受;總有些東西,我們不想知道,卻必須瞭解;總有些人,我們不能沒有,卻必須學著放手。世間總總,皆是無奈。
飛瓊結伴試燈來,忍把檀郎輕別。
他們之間不過如此,喜相慶,病相扶,寂寞相陪。然後,就是分離。
☆、第三十九章
隔得老遠裳衫就看到了一個小孩牽著一匹馬站在城外的那個長亭裡,月色剪輯出他們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的。看到裳衫的到來,蘿蔔仰起頭嘶鳴起來,然後包子揹著個大大的包袱站起來:“慢死了!”語氣是不賴煩的,說話的時候卻彎起了眼睛。
“是是是,我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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