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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玉門落腳再作打算吧!”裳衫摘下頭上圍著的圍巾,露出了那張日漸削瘦的臉,包子臉的特徵已經漸漸消去,男人硬朗的稜角初露鋒芒,眼睛還是黑漆漆的樣子,只是裡面多了一些往日裡難以見到的東西。
兩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夕陽落下,積雪未消,太陽在雪地上反射出柔和的光。
大漠風塵日色昏,由此可以忘紅妝。這是邊疆將士的感慨,遠離故土家鄉,大漠的美景是對他們最好的治療。
“二位是從長安來的吧?”小二在招呼他們的時候習慣性的搭了一句話。
“沒錯。”裳衫喝了一口酒,大漠的酒濃烈異常,燒刀子似的,咽入口中火辣辣的疼,回味卻是於長,忍不住想要再來一口。
“哎呀,我也不瞞二位,最近這邊關不太平得很,看二位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小二哥還端著托盤,卻不料他這一說,就此開始了長長的談話。
“此話怎講?”裳衫和小二侃了起來,包子則是在一旁悶頭吃飯。
“前幾個月前頭地震啊,突厥損失慘重呢!今年開年後就打了下來,邊城告急,幸虧朝廷派來精兵支援,不然吶……邊疆可就危險咯!”
“西北不是由胡立將軍駐守嗎?傳言將軍驍勇善戰,駐守邊疆十餘年無外族敢來進犯……”裳衫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可不是嘛,只是可惜啊,胡立將軍從去年秋就身體衰微,最近一直身體不好,不知道今年會怎麼樣了……這不,當下聽說邊關告急,這下大部分商旅都滯留在玉門,再也不敢往前了。”
“這樣啊……”和小二說了大半天,裳衫那壺酒也差不多見底了。說道這裡,裳衫的心中難免多想了幾分。
大康在邊疆地區對少數名族採取“析其部落,列置羈縻州、縣,封其首領,皆得世襲”的鬆散管理政策,所以,自大康開國以來,除了強勢的突厥之外,大康可以說是讓各族俯首稱臣,除了邊疆偶爾鬧起來的小矛盾外,大康延續了百餘年的太平盛世。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康的太平盛世還能維持多久,誰也說不清楚。
裳衫看著邊外廣闊的大地,皺起了眉頭。
☆、第四十章
“好大的風沙啊,像小刀子一樣。”說話間,有人隨著聲音的傳入走了進來。包子正對著,看到來人是一個青衣男子,外加一個用大圍巾裹著頭的女子。
裳衫用視線的餘光一瞟,認出了來人正是他那個院子前任主人的兒女們,他記得是叫臨安遠和沈煙雲來著,兩兄弟,臨安城卻不在。
那兩人顯然也是看到了裳衫,笑著過來把行李一放就要過來。這對夫妻還是一如既往的如漆似膠,臨安遠把沈煙雲照顧得無微不至,進門的時候臨安遠也是下意識的護著沈煙雲。裳衫倒是沒什麼感覺,他羨慕的不是那些年少的小夫妻,而是兩個遲暮攙扶的老人。
包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就端著一杯茶坐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兩人。
裳衫微微一笑,招呼著他們坐下,並未說些什麼。他端著酒細細的品嚐著,硬是把這漠北的燒刀子給嚐出了一絲桂花釀的味道才放下酒杯低笑,“這麼巧,兩位也要去漠北?”臨安遠明顯一愣,沈煙雲那張臉藏在圍巾底下看不出表情。如今的這位禮部侍郎已經和當初他們所見時差得太多,臉上的稚氣已經漸漸隱去,眉宇間露出一股堅韌不拔的神情來,坐在那裡,臉上的笑則是越發的深藏不露。
“我們此次的目的地是喀什,你也知道,喀什自古以來就盛產玉石,此次我們二人就是前去貿易的。”臨安遠看著裳衫露出個笑容,自己動手倒了杯茶水仰頭飲了下去。
“讓尊夫人跟著也不怕她吃苦?”裳衫看著他們二人悠悠的道。
臨安遠一時語塞,找不到應對的話語。倒是一旁的沈煙雲開口道:“生死相守,這點辛苦又算的了什麼,更何況……有安遠在我不覺得辛苦。”話音一落,沈煙雲取下了罩在頭上的圍巾,露出那張閉月羞花的容貌來,客棧裡的人看得都入迷了,齊聲感嘆著,這小娘子長得那真是沒話說——烏黑的頭髮,白裡透紅的肌膚,貝齒玲瓏,一雙眼睛含著秋水,含情脈脈。
“我家娘子害羞,讓你們見笑了。”臨安遠說著馬上用他的身體遮住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宛如護崽的母雞。
“安遠,不礙事的,我早說過,容貌美醜皆是皮相,旁人看就看了吧!”沈煙雲卻是淡定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卻在看包子的時候轉換了表情。
“敢問大人,這位小孩和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