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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扉遺看著裳衫半響沒有說話,他的裳衫真的是長大了。離開了他兩年,北疆的軍營,活脫脫的把他從一個少年磨練成了男人,更加的堅毅,敢於擔當了,一更加的敢於正視自己的感情。他當初放手是對的吧,殷扉遺想起了兩年前那個同樣寒冷的冬夜,裳衫放開了他的手,逃出了他的世界,然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長成了一個男子漢。
若是真愛,適當的放手又如何?只要對方終究會回來。真正強大的人是不會強硬的把人束縛在自己身邊的,正是因為他有自信裳衫會回來,所以他樂於放長線釣大魚。
想到這,殷扉遺狹長的鳳眼對上了裳衫的桃花眼,薄唇微啟:“就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是……是嗎……打擾你了,那我先走了。”裳衫失魂落魄的爬下床,赤腳走向了門口,殷扉遺也不攔他,只是坐在床頭抱著雙手,看著神色恍惚的裳衫。
“先等等,我有東西給你。”在裳衫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殷扉遺突然叫住了裳衫。
“什麼?”裳衫猛然回頭,期盼欣喜的眼神撞入殷扉遺的眼眸裡。殷扉遺摸摸下巴,覺得網也灑的差不多到了,再繼續就是他不仁義了。不錯,不錯,殷扉遺點頭,估計再下計猛藥就可以收網。
“你還記得這個簪子嗎?你拿走吧,我不需要了。”殷扉遺淡漠的從自己頭上取下那枝骨簪,墨色的頭髮失去了簪子的束縛散落開來,落在雪白的衣服上,宛若一幅鋪散開的水墨畫。卻是毫不留戀的把東西遞給裳衫,淡定得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個……”裳衫記起來了,這枝骨簪是兩年前他在元宵節上猜燈謎猜中得到的獎勵,當時被殷扉遺沒皮沒臉的要去了,沒想到他現在還留著,就連他自己都快不記得了。可是現在,他為什麼又要還給自己?裳衫垂下眼簾,難道殷扉遺真的這麼厭惡自己,連帶討厭自己的物品?
“難道你不記得了?”殷扉遺神情淡漠,說著手向外一揚,“既然你不記得,那我就扔掉好了。”
“別扔!”裳衫連忙拉住殷扉遺的手,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究竟要說什麼才讓殷扉遺不會這樣冷淡的對他?倘若當初他沒有懷疑殷扉遺,他早日直面自己的感情,會不會一切都不同呢?可是,哪裡有那麼多倘若呢。他自笑。
“給我吧!”裳衫無力的伸出手,除了他,還有誰能明瞭這一枝不值錢的簪子裡的樁樁舊事與情思呢?若是沒個東西留戀,他真怕自己有一天忘記了殷扉遺。
見此,殷扉遺把簪子遞到了裳衫手裡,沒有說一句話。
裳衫拿著簪子看了許久,緩緩的走到門口,下一刻卻突然奔回來:“殷扉遺,我們和好好不好?”裳衫仰頭,眼中含著一絲哀求。時至今日,他終於知道那些明知不可能還苦苦哀求的人的心思了,愛到極致,已經足以拋去尊嚴,捨棄自己。他曾經問過自己,沒有殷扉遺他能不能活下去,答案是肯定的。但是肯定的是,他也不會快樂了。
裳衫還記得當時他是在回長安之前想的這個問題,當時的他,提著一壺酒坐在城牆上想了整整兩天,他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包括過去,包括未來,包括殷扉遺。其實在更早之前,在他身邊一個個戰友或傷或死的時候他就開始想這一個問題了,一生中最重要的究竟是什麼?
朔方飛雪紛亂,有關北疆的記憶,好似此年歲冬季見到的蒼蒼天空,昏昧陰沉得沒有邊際。最重要的是什麼?要是他的生命中沒有了殷扉遺,他的生活估計也是同樣的昏沉黑暗吧!
裳衫臉上的失落與無措撞入了殷扉遺的眼睛裡,殷扉遺看著現在撲在自己身上卻是表情哀傷的那人,眨了一下眼睛,繼續眨一下,終究是笑了。
“你……”裳衫覺得殷扉遺的笑容透過他霧氣的眼睛有一絲扭曲,人家都這麼傷心了他還好意思笑?
“呵,終於敢於直面自己的感情了嗎?”殷扉遺扯著裳衫的臉蛋開口。
“哈?”裳衫覺得自己不正常,要不就是殷扉遺不正常,不然怎他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啊?
“呵呵,”殷扉遺再次笑了起來,捧著裳衫的臉說道,“終於知道我的重要性了?終於不再躲著我了?終於知道錯過了我會後悔一輩子了嗎?”
“你……你……”裳衫絕望了,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證殷扉遺的罪行。
“哈哈,難道不是嗎?”殷扉遺露出了這兩年來最真心的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宛若一樹梨花綻放,讓漫天閃爍的繁星也黯然失色。裳衫看痴了,桃花眼中滿是迷戀,卻不知道以後他會每天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