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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積習成癮之人,在戒掉壞習慣的時候,太過苦痛難當,偶有傷害他人傾向的可能。
因此以醫者仁心的視野來說,仁永逢非但不贊成,還是大、大、大地不贊成。奈何他一人難敵眾口,所有蕭證的友人都看不下去,都來要求仁永逢將「鄔冬生」吐出來,還給他。
「吐」,說得好像我吞掉他了。
當初可是每個人都贊成,他才讓冬生來做仁永家的奴才,怎麼才多久的光景,是非就顛倒了?
早知道他就堅持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別蹚渾水就好了。
以後他學聰明瞭,這種事他再也不碰、不管,免得沾上一身腥。
見到許久不見的蕭府大門,冬生一時之間近鄉情怯,袍內的雙膝不住地打顫,握著雪橇韁繩的手,更是抖得快把持不住這十來只的大型狼犬──幸好他們性格溫馴。
冬生把雪橇車停在「仁永堂」兄弟搭乘的馬車後方,立刻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上前,兩人相互擁抱。
「爹!」
「冬生。」宗一急忙拉開點距離,看了看兒子。「你是不是瘦了點?」
「呵呵,爹才是,發福了吧?」
「爹這個年紀,發福是正常的。」
「你兒子這個年紀,瘦一些也不奇怪。」
「你這小子喔……」宗一寵溺地眯了眯眼,摸著他的發,問道:「在仁永家一切還好吧?吃、睡都正常嗎?」
「孩兒很好。爹回來蕭家當差,還習慣嗎?希望孩兒留下的攤子,沒讓您累壞了。」
「呵,傻小子。別看扁你爹爹了,我可是寶刀未老。」宗一再次掐掐冬生的臉頰,遺憾地說:「爹很想再跟你多聊一會兒,可是今兒個有太多要忙的事……爹得走了。」
每年年末的冬狩季開獵的首日,蕭府奴才們都得總動員,上從廚房、下至負責擦鞋的門童,除了要迎接交遊廣闊的蕭炎所邀請來的各界友人外,還要準備上百桌的流水席,招待左鄰右舍,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
「我知道,爹去忙吧。我得陪著主子們到宴會廳去。」
「好,我先走了。」宗一走了兩步,忽然回頭。「對了,等會兒你要是見到證少爺……」
冬生豎起耳朵等著,卻等不到爹的下文。
鄔宗一張嘴張了半天,最後卻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下去。
「……沒什麼,你去吧。」
爹怎麼怪怪的?他方才究竟想說什麼話,怎麼不說清楚、講明白?冬生納悶地轉過身,不期然地,看到蕭證頎長的身影,就站在離自己約三個馬身長,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地方。
呼息梗在心口,悶痛著。
四肢跟著僵硬,腳底板彷佛被冰黏吸在地面上。
雙瞳固定在他的臉上,四目遙遙相對。冬生心裡頭又急、又慌張,心想著自己要極其自然地,像過去那樣喊「證少爺」,說聲「好久不見」。可是越是緊張越是縮緊的喉嚨,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短暫,又看似永恆的一刻,他們互望著。
率先別開眼的,是漠然而面無表情的蕭證。接著他轉身掉頭離去,彷佛這裡沒有值得他駐足的東西。
「啊……」冬生忘我地跨出一步,卻沒有勇氣追上去。
證少爺看來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黑瞳裡有著過去沒有的闇雲;不再微笑的唇抿成剛硬譏嘲的曲線;下顎蓄著薄薄的鬍渣增添了不羈;以及……眉宇之間的殺氣。
關於自己逃離他身邊的事,少爺還在生氣嗎?或是少爺為了他到仁永府上服侍別人而生氣?所以少爺適才明明看到了,卻又裝作沒看到他,移開了眼?
自己有機會能向少爺道歉嗎?
他想告訴少爺,自己在這兩個月裡想了許多事,也有許多心得……
「冬生!」
仁永逢在主廳門前,朝他招了招手,要他快點過來。冬生點點頭,自己必須以奴才的本分為優先。
……如果等會兒,還能再碰到證少爺就好了。
在他隨著「仁永堂」兄弟進入宴會廳時,冬生祈禱著,希望老天爺能再給自己一次挽回一切的機會。
冬狩季是天隼皇朝中,不分貴賤最熱衷從事的一項冬季活動。
當然,皇親貴族們不分季節,想狩獵時就可狩獵。可是對於平日忙於農作、遊牧的百姓來說,只有農田休作的冬季是他們唯一可以參與的季節。大夥兒享受著放下日常工作,追逐獵物的刺激感,以及獵得過冬肥狸、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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