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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晨冰涼的微風和露水壓低了草沿,遠處漸有人聲,慢慢的走到了林中的是欲往河邊洗衣的農村姑娘……河邊流水潺潺清脆飛躍,落入水中的一枚花辦隨著水流越漂越遠……
琴聲慢慢的歇。
凋葉像是剛從炫目中回神,呆望著琴塌上的男子。
就連康雲也從忘我中醒來。
「這就是我的名字。」他的手指輕輕的放在七絃琴上,轉頭看著凋葉,微微一笑,「換你了,凋葉公子。」
凋葉有些慌。
他聽過的、最印象難滅的旋律,是紫織在一日冬夜為他演奏的《梅花賦》;當張老先生用顫抖的手指演奏他當年在宮廷中最擅長的《袖香辭》之時,凋葉也大受感動;綠狐的華美歌聲、朱名清澈高昂的吟誦、教導他胡樂的胡族少年激情熱誠的馬頭琴……他聽過無數令他感動的音樂。
可是沒有一個人的音樂可以包容這麼多、這麼單純、直接的自然景緻。
他的音樂所描述的情緒只是日出日落的生活、月明星稀的美景之中最瑰麗的部分。
而自己所演奏的只是青樓裡的風花雪月,男女情愛、春秋秋冬花開花落,幾近無病呻吟的樂曲。
如果那樣驚人的音樂就是他的名字,那麼自己的又算什麼?
他咬住了嘴唇,「晚輩不敢。」
鍾攬青望著他的臉,然後一笑。「好像嚇壞你了,」他笑著這麼說,抬起手腕彈起另外一曲。
凋葉抬起頭。
《蝶戀花》。
啊,說的也是……《蝶戀花》是十多年前流行的詩歌,鍾攬青應該比自己更加熟悉吧。
他不禁將手輕輕的覆上琴絃,加入了演奏。
鍾攬青揚起眉毛。他所帶領的演奏又徐又緩,輕柔的彷佛只是旁觀者。就只是旁觀者。
然而凋葉的,儘管壓抑著,卻並非如此。
當琴音歇下,凋葉望著自己的雙手,「先生的樂曲中有的是廣大的自然、天地、日夜,而凋葉會的不過就桃花蝴蝶,與自己的感傷這樣而已。」
鍾攬青微微一笑,「剛剛的第一首,是我最喜歡的曲子,就叫做《無題》,它本來就是比較出世的曲子,你果然被嚇壞了。」
凋葉沉默不語。
「凋葉公子,是你在操控音樂,還是音樂在操弄你呢?」
凋葉怔了一下。
「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我們應該表現的是作曲者的意念,還是自己的意念呢?」他低頭望著琴,「我喜歡忠於作曲者的心情,但是誰又真正知道作曲者的心情?寫作《蝶戀花》的柳涼和隱愁,到底是感傷,還是淡然旁觀?」然後他微微一笑,「音樂是寬容的。我認為用音樂表現自己的感傷,沒什麼不可以。用音樂來表現對自然天地的敬畏,也沒什麼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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