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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耐心即將告鑿,藍泓泉究竟想通了沒有……
他停下了雙手,從懷中拿出那隻黑木紅玉髮簪,在微弱的月光下那紅玉仍然明亮鮮豔……
突然,凋葉流下了眼淚。
難道自己最終必須帶著對他的恨離開嗎?
而在同一時刻,有另一人,就站在詠梅居與主宅相通的走廊邊,閉眼聽著那驟斷的絃音。
§
採英得了自由的事情,凋葉是在隔日近午之時知道的。
當時他因失眠而煩躁睏倦,正在休息,所以給採英應門的時候一臉的不耐,只希望他事情說完了快點走。
但當採英說「軒琴把身契還給我了」的時候,他立刻睡意全消。
「真的嗎?」他張大眼睛問。
採英點了點頭。
凋葉呆了一會兒,才收起驚訝。「什麼時候的事?」他問,笑著把採英拉進房中坐下。
「昨天,昨天晚上。」
「我聽說昨晚你沒有回來,原來是得了自由,不用回來了。」他笑著倒了兩杯茶。
「胡說!」他笑著斥責,「我……」他低頭,有些羞赧,「軒琴他……可能怕我離開藍府無處可去,所以先準備了地方……」
「那現在呢?」望著好友留露出從未見過的表情,凋葉溫柔的笑著問,「有什麼打算沒有?」
「其實真是太突然了,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搖搖頭,又嘆口氣,「總之先找個活吧。」
「想找什麼活?」凋葉問。
「這個嘛,有什麼活幹什麼活羅,我能讀能寫能算,所以應該不難找。」
凋葉微微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
「我笑三少爺給你準備了居所,這步棋很高呀,這樣一來無論如何你也不會找太遠的事,更不會想要離開京城。」
採英也笑了一笑,「我不像你紅的那麼久,也未必要找遠的。這七年多過去誰還記得我呢?」
凋葉垂下眼,沒有回話。
「凋葉……」他望著凋葉的笑容漸漸的改變,變的複雜,變的苦澀無奈。
「我很替你高興,」他抬起眼,笑著說,「三少爺還照顧你,所以我應該可以不用擔心你往後吧。」
「你不擔心我,但我擔心你。」採英低頭,用手撥了撥茶杯。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你和二少爺的事情,我是沒有資格多嘴的,之前我已經說太多了……」
這時外頭有人敲敲門。
凋葉起身前去應門,門開了,是藍軒琴。
「我就知道你會先來找凋葉。」藍軒琴笑著說,跨入房中。
採英微笑著回答:「我無親無故的,自然先來找凋葉了。」
藍軒琴眼中微微一動。他在採英身邊坐下,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手上的手,柔聲問:「你有我,怎麼會無親無故呢?」
採英臉一紅,抽回了自己的手。
藍軒琴笑的很開心。
凋葉也回到位子上,看著兩人,含笑喝了口茶,對藍軒琴道:「現在您不用再猜採英究竟是什麼意思了吧。」
藍軒琴把視線轉回凋葉身上,「你一番話,才使我面對了這件事,有機會我真要好好的謝你呢。」
「不必,」他嘆口氣,搖搖頭。「往後……」他如此懸著話,把視線轉向採英身上,「盼您無論如何都能遵守諾言。」
採英露出苦笑:「凋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得了自由,就該自己照顧自己,我才不想再……再靠著藍府。」
藍軒琴沒有回答。
那不是見外,是尊嚴與驕傲,他懂得,所以不回話。
凋葉微微一笑,「我又不是要你靠三少爺,我是要他兌現承諾,幹你什麼事了。」
採英嘆口氣,「你呀,這是這張辣嘴。」
藍軒琴沉默一會,像是猶豫,終於又開口:「凋葉,我問你件事……倒也不是我要插嘴你和二哥的事情,只是,你這麼留著,究竟是為什麼?」
凋葉愣了一愣。
「我不認為你是開開心心留下的,」他說,「我想,二哥也不至於這麼愚蠢,以為你是為他留下。這幾日他總是皺眉沉思,我想他在想你,想他該怎麼辦才好。你別怪我替他說話,他畢竟是我哥,這樣終日茶飯不思、鬱鬱寡歡……他平時不是這樣,你知道的。」
凋葉不回答,沉默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