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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上爺
作者:橘滄淺
落第和敗北是兩碼事
今天是發榜的日子,一大早榜文前便圍了好些人,就古時候而言,窮人家的孩子想要出人頭地,考科舉基本上已經成了唯一途徑。
正所謂十年寒窗,換來一朝得意,也是人之常情,若是考不中,等下次再考也是大有人在。有的考到頭生銀絲仍舊不肯放棄,為的無非就是那一點名聲。
廖暮臣起得晚了些,加上盤纏不多,住的地方也比較遠,遲遲趕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不過這也好,免得與他人擠到一起。
廖暮臣今年十九歲,第一次參加科舉考試,與眾多舉人一樣滿懷希望地來到京城,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報效國家。
廖暮臣將榜文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竟是連進士都沒有中!
廖暮臣大驚失色,想他十五歲中秀才,十八歲中舉人,今年進京以為勢在必得,哪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雖從小父母雙亡,一手由奶奶操持長大,但自認也讀了不少聖賢之書,卻在這個春天落第了。
而且祖母也在一年前過世,從爹孃逝世後,至今家道衰落,僅剩的也都變賣做了盤纏,一心相撲在這科舉上光耀門楣,卻是換來個家徒四壁。
他清瘦的臉龐一下子失去了光彩,耷拉著雙肩唉聲嘆氣地往前走,想著到哪裡去喝點悶酒,澆澆愁心。
“九王爺打勝戰回來了!”
“番兵敗北了!”
“現在已經到城門口了。”
“快去瞧瞧,快去瞧瞧,聽說這九王爺可是長得一表人才…”
“…等等,我也去…”
“…”
廖暮臣聽著身後一陣議論聲,輕輕嘆了口氣,“庸俗之輩!”他倒不是不滿打了勝戰,只是剛受了落榜的打擊,實在沒什麼興趣湊這個熱鬧。
找了間僻靜的酒肆,廖暮臣鬱悶地喝著小酒,來排遣心中的不快,身上的盤纏頂多夠他回趟老家,想到同村的鄰居對他寄滿希望,心中的腹鬱更深,畢竟那麼多年來他可是在一陣陣讚美聲長大的。
這下,可要辜負父老鄉親的希望了。
哦,撞到人了…廖暮臣提著酒壺,還沒踏出酒店,就靠到一個堅實的胸膛,“對…不起,對、對不起…”
廖暮臣忙著道歉。
“哪來的酒鬼?呵…”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略帶著嘲諷的味道,廖暮臣的一隻手同時被他抓住,輕而易舉地將他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來。
“誰是酒鬼了…你說誰酒鬼了…”廖暮臣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倒不是他喝了多少,而是他的酒量本就不好,其實酒量不好也有一定的好處,比如說當你身上的錢不夠的時候,只需要一點點就足以買醉了。
而且廖暮臣身上的錢不允許他多喝,再不省著點恐怕連家都回不了。如今又有人觸他的黴頭,自然免不了挨一頓罵。
“大膽奴才,敢這樣跟我們爺說話,活膩了!”旁邊一個個頭稍小的奈不住性子,手已經作勢要拔出腰間的軟劍,卻被那人制住,“王爺…”
“無妨。”長相俊偉的男子眉眼帶笑,碧綠的眼睛玩味地看著眼前這個面板白皙,因喝酒鼻頭微紅的瘦弱書生……他帶兵多年,倒是很少見到長得如此柔弱的男子。
年萬謖只好閉口不語,收起長劍立在一邊,心裡嘀咕著這王爺是怎麼回事,好好地慶功宴不去,幹嘛非得來這小地方作甚?
“要慶功,哪都一樣。”男子似乎是猜透他的心思,側頭說了一句。
偏偏又被廖暮臣聽見,心裡更加來氣,“慶功宴?…什麼慶功宴?我都落榜了還慶什麼!”廖暮臣手舞足蹈地,頭還順勢抵著他銅壁般的胸膛,大發酒瘋。
“我方打了勝戰,難道不該慶賀麼?”衛黎故意和他槓上,眼裡大有挑釁的味道,他的五官既有中原人的柔和,又有西方人雕塑般的線條。
“呵呵呵…”廖暮臣忽然笑了起來,抓著酒瓶的手在空中晃來晃去,“打勝戰又與我何干?敗北與落第是兩碼事。”
本來就沒他多大事,文武兩方古來不和的大有人在,廖暮臣並不是很喜歡打戰這種事,只是不曾說出口罷了,如今他趁著醉意一吐心中不快,卻忘了是在天子腳下,萬一被有心人聽去,恐怕腦袋就要遭殃了。
衛黎嘴邊的笑意更深,以前只聽說讀書人自視甚高,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而且這人還挺好玩的,一回來就碰到這麼有趣的人,看來京城的確要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