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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不過是一個老頭子。”
“不,爸爸會喜歡我,”苗真昂頭,斜陽讓她的長髮閃光,面色璀璨可愛,“會帶我看古堡的每個角落,不像你,只會招待大家。”
秦月朗知道她是生氣了,因為自己有意無意的冷落,只能隨便勸道:“好啦,今晚陪你四處看看,免得明天我那嬸子來了,大家都要正襟危坐。你大可以想象爸爸就在你身邊。”
“難道不會真的在嗎?”苗真問得堅決,那一刻,她是認真的,但這認真讓秦月朗覺得突兀和迷惑。他知道苗真是演員,但並不是完全的戲痴,她眼睛裡的期待告訴他,這是真的渴望見到秦峻。秦月朗一時間無法回答,只能苦笑:“怎麼會……你又不是孩子……”苗真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尷尬,卻固執地賴在秦月朗懷裡不肯離開。“雖然姐姐不說,但是我很早就知道,爸爸死了。”
苗真剛要開口說話,盧立本已經走進來,端著兩盤海鮮。他知道兩人一個是風流貴公子,一個是女演員,因此撞見兩人在視窗纏綿,倒也不是很窘:“我剛看了晚上的菜譜,黃金羊排和牛柳你都不吃,又要吃一盤子土豆填補。”
秦月朗心裡難受。只有他知道他不吃紅肉,只有他才會在宴會上關心菜譜,決定要不要補一頓夜宵,只有他才會一輪輪替他擋酒,最後都是一口酒一口果汁地往下壓。秦月朗真是再不願想又不得不每日見他,結果沒心沒肺地頂了一句:“那也好好得活了這麼大。”
連苗真都看不過去:“哥哥別理他,這蛤蜊真大,我先嚐嘗。”說著就從未來的新郎懷裡掙出來。
盧立本把盤子放下,走到視窗一望,果然,剛好能見江揚、蘇朝宇和艾菲三人正在對一網螃蟹動手動腳。秦月朗舔舔唇:“你怎麼不陪她?”盧立本不出聲。秦月朗偷偷瞧了一眼苗真,苗真早有察覺,一面浸醬汁一面笑:“這個才好吃極了!活該你要吃這種宴席。”
秦月朗這便放心回頭:“結果出來了?”
盧立本嘆了口氣,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艾菲嫻熟地往燒烤架子里加著炭火,捲髮整齊地夾在腦後,一襲墨蘭色的長裙直到腳踝,背影雖不妖嬈,但依舊動人。艾菲和剛結婚那年一樣賢惠溫柔,只是頭髮更長了些。她先前是鬧市區一家連鎖蛋糕房的點心師,總是把頭髮用兩隻黑色毛線皮筋緊緊盤好,再箍上金色的髮網,銀色的短絲帶系一個規規矩矩的蝴蝶結。盧立本第一次見她,沒瞧見正臉,只看見玻璃隔間裡的她的髮髻,像個小巧的巧克力蛋糕,擁有這髮髻的女孩帶著厚厚的白白的大手套,把一個巨型托盤送進烤爐。秦月朗零錢不夠,叫他來結賬,他匆匆走開。連邂逅都不算的、沒瞧見眉眼的第一面。
“若你早有決斷,就不至於到今天。”秦月朗諷刺地笑了一聲,“往常都是你幫我擺平那些名媛淑女,今天……”
盧立本打斷他:“當初我並不知道她在撒謊。”
“你是逃避我。”
“月朗,沒有。”
秦月朗忽然轉身離開了視窗──不管苗真是不是真的不關心,在她面前談這個都太不合適,況且艾菲已經是個例子,況且他知道這是盧立本的實話──他搶了苗真嘴邊的半隻蛤蜊,囫圇吞下去,大呼好吃,然後一路拉著未婚妻奔向海灘。
盧立本很想把剛才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你是在逃避我。
他相信秦月朗會大笑著誠實地回答:是,就是。
蘇朝宇覺得如果再這麼吃下去,他們幾個人一定會大陸架上的所有魚蝦都消滅了。秦月朗不顧形象地捏著一長串烤蝦,苗真就優雅地多,跟艾菲一邊往外清蟹黃一邊聊天。盧立本找了幾瓶暖胃的酒來:“喝一小口,免得胃裡難受。”江揚依言抿了一下,蘇朝宇學著程亦涵的聲音:“長官,下官不認為這個行徑是合適的。”
“是嗎?”江揚當著他們幾個人的面把蘇朝宇摁倒了,手臂擰個花,螃蟹鉗子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蘇朝宇假裝哀嚎出聲,秦月朗踢了他一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強暴你呢。”
蘇朝宇仰面倒在沙子裡笑:“你以為他沒有?”
江揚從秦月朗的烤串上撕了一隻蝦餵給情人:“別把我說得像個暴君好不好。”
蘇朝宇不理他。難得一見天空深藍如幕,群星寶石般璀璨閃爍,各種星座一覽無餘,蘇朝宇尋到了他和暮宇的,眯起眼睛來瞧。管家帶著僕役來催了數次,理由從夜風涼到明日還要迎候卓瀾和秦月翔說了個遍,六個人只管自己玩得高興。秦月朗借著馬蹄燈看了看房間安排,苗真摟著他的脖子在海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