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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朗哼笑:“江揚那家夥,從來說不出一句好話。帶著他家惹事的趕緊回去就好,還有空背後嚼舌頭。”
“若不是做事虧心,怕他嚼你?”江立大笑,“你知道,我哥才是家裡最受壓迫的一個。”秦月朗也笑,末了,聽見電話那頭說:“問小盧舅舅好,我明天再去看他。”
這話偏就是說給秦月朗難受的。江立知道這兩個小舅舅一旦鬧起來就都不可先停下,除非有個轉折點,比如上次秦月朗感冒轉肺炎,比如這次盧立本高燒住院,轉折之後更是無窮無盡的言語諷刺挖苦,相互折磨,知道這段彼此刺疼的感覺變成了習慣。江立有時候很想說,你們趕緊結婚了吧,但又覺得很多事情,還是要三思後行的。
正等著,VIP休息室外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這次來,是想變成短髮。”是蘇暮宇。
江立跳起來拉開門,蘇暮宇已經往裡間的休息室走去,T恤牛仔褲的背影,若不是手裡拿著整個首都都沒幾張的貴賓卡,誰會信他漂亮又年輕的容貌下,是波塞冬的身份?
“哥。”江立像個兔子一樣在眾星捧月的蘇暮宇身邊露頭,海藍色長髮的年輕人顯然沒想到在這裡就碰見,大大吃驚,然後笑出來:“果然睡不著吧。”江立順勢歪進理髮椅後面的小沙發裡:“被你吵醒就再沒睡著。為什麼要剪?我還記得蘇朝宇師兄陸戰精英賽的時候就是長髮,帥得一塌糊塗。”
服務的小姑娘早就告訴了老闆,兩位VIP要在一起做髮型,很快就拿來了兩套工具,蘇暮宇笑著說:“小時候就因為是頭髮的顏色太惹眼,沒少被大一點兒的孩子追打。現在更是厭煩了去打理,你問問他們這裡的價格,我心疼。”髮型師用指腹按著蘇暮宇的髮根判斷近期的頭皮健康狀況:“可惜了,這樣漂亮的頭髮。”
蘇暮宇仰面:“無所謂,比這漂亮多少倍的東西我都不曾在乎過。”
江立擔心地瞧了他一眼,還是岔開了話題。
待到真的確定了長度要動剪刀的時候,蘇暮宇忽然揚起手:“等一下。”說著轉臉去看江立。琥珀色頭髮的人帶著眼罩在蒸頭髮,看不見蘇暮宇的藍眼睛。海藍色頭髮的人繼而盯著鏡子,觀察自己的容貌,和蘇朝宇一模一樣的容貌,過去多少年的時間裡,他習慣性地避開鏡子,彷彿裡面的人會笑著招手說“暮宇你個傻瓜”。只有在需要的時候,他會嫌棄鏡子不夠大不夠明亮,仔細遮蓋臉上的傷痕,波塞冬打人耳光總是出其不意,因此常常傷在明顯的地方。
如今大不同,蘇暮宇坐在布津首都最高階的美髮店裡,鏡子裡是帝國大學裡讀新聞專業的高材生,眼角眉梢還掛著只屬於小孩子的快樂。午後噩夢在見到江立的短短時間裡已經褪色,蘇暮宇舔舔微乾的唇,立刻有個小姑娘遞來一杯茶,蘇暮宇道謝,喝一口,苦澀的液體里加了冰糖,混成奇怪的味道,入口後,竟然回甘。
髮型師耐心地等著,蘇暮宇耐心地看著鏡中人。
江立終於按耐不住,閉著眼睛說:“留著吧,哥,很珍貴。”
蘇暮宇笑得眼睛彎起來:“好,留著。”
琥珀色頭髮的人還是沒有移開眼罩,面頰上泛起一片微紅。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裡,沒有不愉快。蘇暮宇和江立用紈!子弟活標本的行為方式過日子,白天一起做個頭發,晚上吃大餐。只是結束了品酒之後,兩人並沒有奢靡的夜生活,而是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家。
江立喜歡那烤魚的味道,打包一份帶回去,蘇暮宇隔著紙袋嗅嗅:“吃飽了再聞還是香得很。”
“那你帶回去吧。”江立做出大方的樣子,卻勾起手指,不肯讓對方拿走,孩子樣暴露無遺。
蘇暮宇樂出聲來:“我家還剩誰?”
江立的心裡狠狠疼了一下:“師兄沒有多留一天再走嗎?”
“沒有,據說軍中急務,跟著嫂子龍捲風一樣走了。”蘇暮宇笑答,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悲喜,眼眸裡波瀾不驚,海藍色的絕美,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禮物倒是留了一堆,貝殼小魚的,我都供在陽臺上。”
市中心的燈光變換,車內氣氛這樣好,江立脫口而出:“我到你那裡看看吧。”
蘇暮宇似是等這話很久,倒底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側過身子玩味著小他許多的人:“沒寫完作業就出來玩已經是大罪過,貪戀同學家的遊戲機,更是要在衛生間罰站的。”
江立揚起嘴角,一時間露出當下最美好的笑來,一點兒都沒有江揚的嚴肅和少年老成的敷衍,真實溫暖:“偏就叛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