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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對這種逐客令產生任何臉紅心跳的反應,秦副參,盧家鬧婚變暫時不是我的管轄範圍,”江揚把兩手撐秦月朗肩上,近距離瞪著他,威脅,加上不依不饒的勁頭。秦月朗是有些怕小外甥的,並非絕對害怕,而是怕這種倔起來的脾氣和所向無敵的勇氣,他嘆了口氣,“你不知道的,無非就是往事。我要結婚了,秦家跟江家的聯絡更進一步,況且多數人都以為,姐夫確實把我當成了大兒子。”
江揚的手臂一顫。
“別生氣,小外甥。”秦月朗閉著眼睛,笑意重回,“姐姐結婚的時候,我和小盧跟過來,只有十歲,姐姐已經當了幾年的‘媽’,姐夫自然要為將來自己的孩子進行熱身,我愛花草會做飯懂點兒鑑賞,哪一樣不是姐夫的真傳?”
江揚忽然覺得悵然若失。
“卓家不肯放過我,只因為他們疑心江家遲早要歸我管。”
“這麼說未免太牽強,”江揚強行調整情緒,告訴自己這是一場陰謀的開始而不是任性的時機,“除非海神殿一役我死了,或者去年江立在納斯事件裡回不來。”
秦月朗站起來,繞到視窗,江揚跟過去,結果順勢被小舅舅摁住揉了頭:“還有一種可能,長子無能,甘願做傀儡。”
江揚的手鉗住了秦月朗的腕子,但還是制不住那些亂動的手指,髮型消失,他的琥珀色捲髮被捋成朋克樣式,不由地憤憤去打理,沒忘記還嘴:“長子無能?”
確實,在漫長的二十幾年的歲月裡,江揚從不在眾人面前表現出“無能”來,永遠是一副精明強幹的樣子和用不完的精力。但他轉念一想,立刻明白了這話的含義:自從來昂雅,江揚打定了主意要休假,萬事放手不管,只在晚上和程亦涵通幾個必要的電話,白天一概是尾隨小舅舅小姥姥四處應酬,每每不耐煩了,就藉口不舒服回房休息──不管晚上和蘇朝宇玩得多高興,至少白天的時候,江揚一副病容──喝酒那次生病反而成了逃脫“和小姥姥喝下午茶”的最好藉口。加之江元帥警告過此行的兇險,因此江揚當著眾人的面從來不說一句忤逆長輩意思的話,大約以上種種,真的讓和自己不熟的小姥姥卓瀾徹底誤會了。他尷尬地笑了一下,秦月朗也笑:“看樣子你想通了。”
“事實在我們這裡。但是在卓家看來,成了另一種樣子,”江揚說,“我是你的傀儡,你要結婚了,所以他們怕你得到更大力量之後一雪前恥,必須找到你的弱點加以攻擊。”
“她贏了。”秦月朗輕鬆地說著,扯下一塊沙發裝飾掛布擦乾手臂,推門而出。
江揚在視窗看見盧立本撥開警衛,自己開了一隻小艇離開海岸,白浪畫出一道銳利如刀痕的分割線,另一艘護衛艇戰戰兢兢地跟了過去。忽然想起還沒給爸爸打電話,號碼幾要撥出,生生停住。怎麼說,這樣做,是不是已經表示了“我不放棄”?可這是唯一放棄的機會,錯過了可能就一生不會再有。他的蘇朝宇,他的愛,他所要維護的一切和正在享受的整個世界,如果放棄,他可以得到全部──為什麼他仍然想說不呢?
該死的責任。
和秦月朗一樣,他本就是生來為王的人,大可以混沌一輩子,樂得做甩手掌櫃,地位和家世都決定煩人的事情一概會有人代替操心,生活麼,就是享受。但他不自覺地要管,甚至想在已經很好的條件下追求更好,只是……就像那晚他的提問,有時候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追雲逐日,到頭來是給別人暢快和光華。
江揚從來沒有這麼亂過。昂雅幾乎把他一生中所能遇到的最麻煩的問題都揭開了扔在面前,也許一步邁出就是永遠的折點,以後再想回頭,絕無可能。
秦月朗也已經下樓,自己扛了一把遮陽傘往海灘上一插,就勢躺在下面,半身曬著,半身陰涼,侍衛管家女僕人遠遠伺候,都不敢靠近。誰也不知道苗真在哪兒,這一星燎原之火,剛開始蔓延。
23(入夜)
蘇朝宇只覺得卓瀾是奇怪的女人,一晚上“老巫婆”三個字不離口。對於江揚到底是老虎還是幼貓的問題,蘇朝宇毫不猶豫地說:“幼貓的狀態本身,就是老虎最高明的陷阱。”江揚也不得不佩服這句話的明確和複雜,只能將秦月朗和他的談話內容和盤托出。蘇朝宇啜了一口白開水,砸吧了兩下嘴,似乎這是酒一樣有滋有味:“這麼說,我這個男寵的主人,是一個每頓飯吃得跟貓兒一樣、性格懦、身子弱的玩具娃娃?”
江揚琥珀色的眸子一凜:“嗯,從戰略分析角度,我必須承認你對卓家人進行思維模擬的契合程度很高,但從判定事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