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用掌心去讀裡面的東西,彷彿可以看透一切。
“我給了他一份折扣,因為他還是學生,掙錢不易。”
“他真的交了全款?”凌寒問。
學弟點頭:“據說他是學藝術的,畫的銷路不錯咧。”
凌寒的手指微微一顫。林硯臣賣畫──他剛入研究生院,課程繁多,哪裡來的閒情逸致創作?只能這樣解釋,為了心理診療,林硯臣在畫畫,也許為了賣畫,他請哥們兒喝酒抽菸,然後在各種只懂金錢的庸俗的商人和二道販子之間周旋,參加所謂的交流會,賺錢。賺來的錢,林硯臣都花在這間屋子裡,也許躺在那張柔軟漂亮的床上,跟蔣方的學弟吐吐心事,也許是在樓上的發洩室裡把沙袋玩命地打爛──為什麼?
學弟繼續說:“總之,我怕因為他而毀了自己的聲譽。他看上去極符合那種治療到一半就會豁然開朗然後出門跳樓的標準,到時候豈不是收不到錢又丟了臉?”蔣方揶揄地笑出聲來,學弟坦然:“這是實話,他說,我想找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
凌寒一怔,這話,似曾相識。
“然後就有了以下的記錄。”學弟指指那個紙袋,“但是出於對客戶隱私的保密和相關業內條款……”
“不,您肯定知道,我是他的委託人。”凌寒輕輕勾嘴角。
學弟轉向蔣方:“師兄帶出來的,果然不一樣。”
凌寒把手指放在密封口的紙簽上,一撕:“如果是絕對保密,以上的話您一個字都不會說,既然默許我聽,證明我已經是局內人。在心理診療這件事上,除非我是他的委託人,否則,如何參與?”紙籤脫落,凌寒在蔣方學弟遞過來的一張泛黃的檔案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然後開啟了紙袋口。
沒有童話故事裡光芒四射的神書,也沒有任何令人吃驚的資料,袋子裡是平平常常的書寫紙、列印紙和錄影帶,凌寒向兩人道謝:“我可以在隔壁休息室裡看嗎?”
林硯臣那年只不過是研究生院新生,彼時凌寒已經從他的生命裡消失了很長時間,只有類似簡訊和留言的零碎訊息,隕石一般重重砸過來,還未碰到地面,就在大氣層裡被燃燒殆盡。直到後來凌寒被放棄,林硯臣第一次接到他的電話,上鋪那個黑髮黑眸的男生在電話那端泣不成聲,無關堅強,只是對生活太失望。
於是,凌寒走後門拿到手的、專門分配給他倆的宿舍一直空著下鋪。有時候半夜醒來,林硯臣會高興地向下望去,也許他回來了呢?就跟大一時候一樣,半夜,做賊般摸進來,不小心一腳踢翻畫架,驚醒夢中人。結果下鋪總是空的,一直空──林硯臣不想讓它永遠空著。
網路上,關於凌寒的問題有很多解釋,大多數都說這是心理障礙,克服了就好,林硯臣卻不信。如果只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國安部的心理專家們豈不都要在搜尋引擎面前羞憤而死。只是凌寒從來不說,哪怕是電話,他倆吵起來,凌寒罵:“你懂什麼?你理解我?你怎麼可能理解我?”
林硯臣耐心地說:“因為我愛你,小寒。”
“愛不等於理解!”凌寒很著急,很無助,“愛只能矇蔽你!”
林硯臣覺得他說得有理,儘管是個病人發洩的吼叫。
三天之後,林硯臣的預約記錄第一次出現在蔣方的學弟桌上。帝國軍校研究生院戰略系一年級學生林硯臣,預約四次全額現款課程,在預約理由裡,他寫道:“我想看清自己的秘密。”典型的精神性自我懷疑,學弟想,但由於他將是未來的帝國軍官,他決定接受這個預約。
林硯臣花了三個小時到批發市場上去買畫布、顏料和畫筆,每天熄燈後開始作畫,下課後用病假的方式出校門,跑到朋友開的時尚畫廊裡兜售他的作品。只能說幸運,那個時候的藝術品市場十分好,就靠著這幾百幾十的小錢,林硯臣湊足了一筆可以預約最好的心理醫生的大錢。
“我的身份很特殊,但是我室友知道。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還不夠完美,否則,我的身份是不該給別人猜中的。我最近很不開心,因為某些事情吧……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很失望,很難過。”
凌寒把錄影帶放進休息室的放像機裡,大螢幕上,林硯臣躺在那張漂亮舒服的大床上,慢慢地說。用凌寒熟悉的語調和表情,說著的,卻是凌寒的故事。鏡頭是固定的,很穩,沒有一絲晃動,所以凌寒甚至看見了他的手在輕輕的抖動,間歇性,後來,他為了隱藏自己的緊張,右手握住左手,交疊在腹部,彷彿這樣就能壓制住身體裡的秘密。畫面裡,凌寒的情人講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