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光。
還是無法迴避這個事實——此刻他需要做出一個重大的選擇。
A 辭職離開,永遠不再見那對狗男男。
B 繼續回公司上班,把他們無視掉。
選A,工作沒了,還得繼續找,自己那點積蓄過不了幾天就會被揮霍一空,而且跑掉的樣子像個懦夫;選B,他沒有信心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和kevin碰面,氣場絕對慘輸。
拋硬幣,正面是A,方面是B,拋了五次,兩次正面,兩次方面。最後一次,硬幣失手掉在地板上,清脆地彈了幾下,從陽臺的欄杆縫裡逃走了。
劃克……柏巖咬牙切齒地罵。
把兩個字母寫在兩張便籤紙上,團成小紙團,抓五次,兩次A,兩次B,第五次的時候,他已然認得那兩個紙團的形狀,知道了裡分別標著什麼,怎麼選都不對勁。
老天不幫他呀……柏巖捂住臉痛苦地把頭扭到一邊。
電話響了。他從床上爬下來,去接。
來電顯示的是那個人的名字,江靳。
他驚得手一抖,把手機丟在了地上。
什麼時候存了江靳的電話?明明把寫著他電話的那截紙撕碎扔掉了呀!那之後跟江靳只見過一次面……
又是在他買水的時候乾的?一邊偷走了重要的檔案,一邊又在自己手機裡存了他的號碼……
他到底是要怎樣!
從第一次去醫院看病開始,他們只見過四次面,每一次都匪夷所思。柏巖發現自己完全不明白他想要做什麼。這個男人所有的行為都讓自己陷入深深的矛盾和迷惘,卻又從不解釋,霸道至極。
他把自己當成什麼?玩物嗎?
電話還在響。他不想接。
也不敢接。他怕從江靳的嘴裡知道真相。那會比從別人那裡知道,更為殘忍。
鈴聲瘋狂地響了一陣之後,驟然停止。十分鐘之後,又頑強地響了起來。
還是江靳。
他不屈不撓地打了六次,柏巖都沒有接。也沒有掛掉,就那麼任由它想著。他的心臟已經在鈴聲與鈴聲,安靜與安靜之間的不斷切換中跳動紊亂,一觸皆痛。
第六次的鈴聲停止之後,他終於想到了要做什麼,走過去關掉了手機,拔出了sim卡。
從角落裡扒出很久不用的座機,撥通了主管的電話,他竭力控制著抖動的聲帶,輕輕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頭兒,我想申請調職。”
手續辦得很快,也很順利,走的時候,kevin還在外地沒有回來。這正合柏巖的意。
他要去的,是離N市不遠的一個小型城市的分行,那裡依山傍水,以溫泉出名,雖然待遇比不上N市分行,但據說民風淳樸,人際關係簡單,工作量也小,很清閒。
辦公室的同事給柏巖辦了個小型的歡送會,幾個女同事喝了酒之後眼淚汪汪,拉著柏巖的手說著“kevin遲早會回來,你要不要再等等他”之類的話,柏巖哭笑不得,只得假裝認真地說著“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來回應,結果女同事們哭得更厲害了。
總是在分別的時候才感覺到溫情。之前一直和他們保持著距離,只想把自己牢牢保護起來,現在他感覺到,還是要有人在身邊,才會覺得溫暖,才會感到自己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居然會有些不捨。
不過既然決定了就坦然地前行吧。
他對著外面依舊大雨滂沱的夜空,扯出一個,像林先生那樣,爽朗的笑。
一道閃電迎頭劈下。
……老天你神馬意思!柏巖瞬間教主上身,咆哮聲經久不散。
柏巖整理出一大堆行李,其中騷包的衣服鞋子和帽子佔了八成。考慮到自己的負重能力,他把大部分的東西丟給大川,只留了一個小小的旅行箱。
鎖好門站在樓下,柏巖又仰頭看了看自己住了四年的小公寓。也許明天,就有新的房客住進來,新房客一定會很感激他,因為他前幾天才把家裡打掃得跟新的一樣乾淨。
“我應該開一輛拖沙的卡車來。”前來善後的大川努力把柏巖的大包小包往吉普的後座上塞,“又不是蜈蚣,用得著穿這麼多鞋嗎?嗯,這個是什麼?”
他撿起剛剛從行李山頂上掉下來的,一個皺巴巴的牛皮紙袋。
開啟,裡面是一隻皮鞋。目測是左腳,40碼。柏巖的。
“沒什麼,垃圾而已。”柏巖輕聲說。
“垃圾就丟掉啊,留著漚了做化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