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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波笑說:“就這樣的人,還參佛呢,專供財神爺就行了嘛。”
那和尚紅了臉卻不好和我們爭辯,我們也不在意,本來也不是非上去看不可,也就慢慢往下逛著。正走著,看到一個披袈裟的帶著幾個穿西裝的人走過來,想來就是那幾個“出錢的人”來“參觀”來了,我們幾個駐足看了會熱鬧,也就散了。
踏出般若寺山門的瞬間內心是惆悵的,感覺自己的記憶被玷汙了的感覺。翻修後的般若寺當然比當初那個青瓦矮牆的所在好看到多了,可卻不再是承載我記憶的地方。
我在內心默默嘲笑自己,什麼時候染上了“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歡”的矯情?
出了山門是一條窄窄的石板路,沒走幾步,又看到路邊上那個擺攤算命的老頭,老頭看著我們,笑眯眯的說:“來一卦?”
其猥瑣程度就像野雞在路上招客“來一炮?”
鄭樂逗他:“我們沒錢,給算嗎?”
老頭還是笑眯眯:“來嘛,來嘛,算了再說嘛!”
我們實在是無聊,索性走過去蹲在他面前,聽他要怎麼說。老頭說:“面相手相,測字解籤批八字,你們要哪樣?”
我們樂了,感情還是個全面發展的五好算命先生。
我看了看他的傢什,指著一個花哨的籤筒問他:“那是什麼?”
他伸手把籤筒遞過來,說“要試試?這個是花籤。”
我看這籤筒挺漂亮,籤也挺精緻的,就說:“好吧。”我搖了幾搖,掉出來一根籤,我捻起來一看,上面畫著一朵小花,下面寫著“牡丹”
鄭樂和餘波先忍不住笑了,我聽見餘波在我背後小聲的對鄭樂說:“搖個臘梅菊花啥的還差不多,現在看他怎麼圓。”
我把籤遞給那老頭,他說:“要解嗎?”
我說:“解。”
他說:“二十元一次。”
“。。。。。。”
餘波拉著我:“算了,別聽他忽悠。”
我想了想,說:“解一解,看他怎麼說。”
我掏出二十元給他,那老頭笑眯眯的把錢塞到包裡,其猥瑣神色一度讓我後悔想把錢搶回來,等他塞好錢,坐定,他說:
“你給了二十元,我給你解兩點,一,《事物紀原》有載:‘武后詔遊後苑,百花俱開,牡丹獨遲,遂貶於洛陽’。則可見牡丹者,不隨世俗也,你若成,則是有傲氣傲骨,若敗,則是孤冷無情了。二,《洛陽花木記》有載:‘凡栽牡丹不宜太深,深則根不行,而花不發旺。’所以牡丹者,漂泊無定,你若樂,則是隨遇而安,你若苦,則是流離失所。”
幾句話說完,我們大家都噤聲,老頭直視著我,一瞬間我竟覺得他有幾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看我們幾個不說話,老頭又立刻一臉猥瑣的笑眯眯:“當然,你要轉運改命我這都是有法寶的,便宜的很,一百塊錢請串手鍊就可以轉運,多花幾百請個菩薩就可以改命哦,看一看嘛也不貴。。。。。。”
我收回世外高人的評價,當我什麼也沒說。
鍾耀月接過籤筒,也抽了支籤,他撿起來一看,是桂花。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籤遞給了老頭,餘波幫他付了錢,我們都安靜下來聽老頭作何解。
他清了清嗓子,打量了耀月幾眼,說:“我也給你解兩點,《呂氏春秋》有言,‘物之美者,招搖之桂’,然而易經乾卦上九曰“亢龍有悔”,則知美不難,難的是如何避免剛過易折,美過易碎。再有,桂者,有陳後主一擲千金專造“桂宮”,也有杜甫言‘斫卻月中桂,清光應更多’,桂的位置,賞桂人的態度,才真正決定桂之意義。”老頭說完,看我們愣著不說話,又搖頭晃腦意猶未盡的添一句:
“生於高山之巔,長於潔淨無人之處。才是上佳呀。”
我也不知道鍾耀月信不信,他笑著要餘波也抽籤,餘波說他不信這些,耀月讓他抽著玩,不解就是,餘波勉為其難搖了一支,鍾耀月撿起來,我也湊上前一看,是“白頭翁”。
我問鄭樂要不要抽一簽,鄭樂說:“我一個大男人抽什麼花花草草的,走吧,我們下山。”
逛完般若寺,我們順路經過衛生所時,往裡面瞅了瞅,卻沒有看見白醫生,正打算走了,卻聽見腳步聲,一個年輕人端著一盆水出來倒,鄭樂隨口問了句:“白醫生在家嗎?”
那年輕人看向我們,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頓了頓說:“你們說之前那個白醫生吧,被調走了,我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