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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的人偶,母親哄了我好一陣我才停止了哭鬧,只是那以後我再也不向她提起爸爸這件事了,我知道無論我怎麼鬧,我始終都是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母親經常看著那張照片微笑,彷彿那是她此生最重要的東西似的,可我恨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如果不是他,我不會一個朋友也沒有,如果不是他,我不會總被別人冤枉是個壞孩子。六歲的那年,便利店丟了一瓶牛奶,明明不是我拿的,可就是因為我沒有父親,我家裡窮,所以我就是賊。在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就直接說我就是賊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只有變得越來越優秀,越來越強大,才沒有人敢欺負我和母親,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比這裡的所有人都成功,這樣他們才不會看不起我。
從小學到高中,我一直名列前茅,我比所有的人都努力,也比所有人都優秀,我參加各種課外比賽,拿了大大小小許多獎,為的只是讓他們對母親說一句:“你兒子真棒。”曾經,我真的以為我做到了,我有了朋友,大家也都漸漸地不再提起母親的過去,直到陳磊那天突然衝過來打了我,他的那句話又重新把我拉回現實,我已經這麼努力了,還是改變不了在別人眼中的看法嗎?我不再乎他怎麼說我,可是侮辱我的母親就是不行,因為只有我才知道她有多偉大,我當時很恨他,恨不得殺了他,為什麼又要把我快要癒合的傷口硬生生地撕開來。為了得到一個答案,那個暑假,我憑著微弱的線索找到了那個本該是我父親的男人,沒想到還來不及恨他,他就已經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這也許是他的報應,對家庭的不貞,對愛情的不貞。那兩個月裡,我一直以他學生的名義陪在他身邊,臨走的時候,從他渴望的眼神裡我看出來他很想我叫他一聲“爸爸”,可是我做不到,嘴巴張了幾次也還是沒能發出聲來,再後來,他就真的離開了,可對於我,他終究是個陌生人罷了。
來到大學的第一天,我竟然再次遇見了陳磊,我不得不感嘆,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我們這些人辛辛苦苦讀書才能考上的大學,人家只用稍微為這個學校的硬體設施做些貢獻就能輕輕鬆鬆來上大學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對我很殷勤,可是這種殷勤讓我覺得承受不起,在操場對他說了那些話後,其實我也很後悔,我怎麼變成了一個這麼惡毒的人呢?可自尊心不允許我向他低頭,直到他理直氣壯的過來要我還債。那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他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其實他表面上像個流氓似的,內心卻是個小孩,心情全寫在臉上,漸漸地我不但不討厭他,反而覺得他挺可愛的。可他就是這麼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人,非說我喜歡他,原來他一直把那個吻記在心上,我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憂愁,那個吻只是因為覺得他太煩了而想出來對付他的招兒,至於為什麼要用這招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也許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這個吻。
那晚在我家的時候,半夜他吻了我,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當他靠過來的時候,我就醒了,如果當時他不是那麼緊張的話他會發現我的心跳不比他的慢,我沒有拒絕他,甚至隱隱期待著這個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要有他在,我就會很放鬆,我也不用在他面前刻意偽裝。當我得知自己可以公費留學的時候,我很激動,同時又很不捨,我捨不得離開他,捨不得幾年都見不到他,可他既沒有挽留我,也沒有去送我,我既失望又生氣。在國外的三年,他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很驚慌,他難道想就這樣忘記我了嗎?就在那個時候,Ann出現了,她熱情,大方,完全就是陳磊的翻版,在她身上我找回了久違地那種感覺,不用偽裝,做自己的感覺,於是我們戀愛了。我不知道徐峰有沒有告訴陳磊這個訊息,只是他始終沒有聯絡我。我跟Ann進展的很順利,同時也順利簽下了天凱這個建築行業中的佼佼者,雖然後來我才知道,這家公司的老闆就是Ann的父親。
下飛機的時候,我腦子裡就不停地冒出陳磊的樣子,不知道他變成了什麼樣。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三年來有多想他,我恨不得緊緊抱著他,他頭髮留長了,儼然一副文藝男青年的樣子,這還是當初我認識的那個陳磊嗎?一路上,我都想找機會跟他說話,可他好像不願意搭理我,我也只好作罷。那晚,我留他在家裡過夜,可他竟然拒絕了,我想不通,他以前最喜歡跟自己一起睡覺了,原來真的有些東西是會隨著時間流失的。
結婚的那天,我以為他不會來,可是他還是來了,果然他還是放不下我,可我覺得我很卑鄙,卑鄙的讓一個愛我的人笑著祝福我。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也許我也是喜歡他的,可是我揹負了太多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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