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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知道已經醒了，手上還貼著膠布，身體緊緊的縮在一塊背對著莫城。

莫城耐心的拿著毛巾為言染擦拭，擦拭那些穢物的殘留痕跡，他沒有急於逼迫他，或許是因為自己曾經也“死”過一次，他明白了言染此刻的心情，或許在服藥的那一刻，他心裡已經想不到其他了，那“訣別書”上的字跡顫抖，想必是言染服藥之後因為想到莫城才留下的。

“睡吧。”他的聲音言染十分熟悉，那樣熟悉的輕淡，如同安眠曲一般，輕輕的包裹住了他的心，言染像一個孩子一樣閉上雙眼，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坐在他身邊很久，直到言染睡著了才落下了一滴無聲的淚，不知道是為何留下，只是心裡湧動著一種想要好好哭一場的衝動。

為言染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言勳已經在門外站了好久，莫城看了看手機，莫城發過簡訊給他，但是因為言染情緒的問題他沒有讓言勳出現，言勳也一直等到言染睡去之後靜靜的站在門外不做聲。

莫城開了門，言勳的神情已經從焦急恢復到了平靜，他一把抓住莫城的雙臂“染染怎麼樣了？還好嗎？”

“他睡著了。”莫城安撫著言勳“先進來吧。”他們壓低了聲音。

“我不知道染究竟為了什麼而這麼忍無可忍，但是我希望……”莫城看著言勳輕聲說道“你能保護他嗎？”

莫城非常認真的看著言勳，言勳卻不知道如何回覆“我是不是很失敗？”

見到言勳的苦笑，莫城沉默了許久，最終點點頭“有點。”

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言勳低下頭，雙手抓著頭髮“商場上再厲害的對手我可以一一解決，可是家裡，我一個都解決不了。”

“言這個姓帶給他很重的負擔，染太累了吧。”莫城無奈嘆了一句，手打在言勳的手背上“你幫我一起多陪陪他吧。”

言勳無力的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撐著額頭“三年來，我不管怎麼樣，染染從來都不肯接受我這個哥哥，我在他可能會更加難受吧。”

“試試吧。”莫城沒有安慰他，卻開口提議道“染怎麼會不希望有人可以陪他，而且是家人，或許是你用錯方法了吧，找錯了門怎麼進得去？”

“可是他很恨我，還有爸爸。”言勳抬起頭看著莫城，雙眼滿是疲憊，英俊的面容此刻卻帶著幾分倦意“染染個性好掘，就好像銅牆鐵壁。”

莫城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我現在也有點忘了哥哥當初是怎麼對我的，只記得一開始我拼命的拒絕他，哥傷心了，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非常小心翼翼的護在我身邊，你知道嗎？”莫城略帶笑意的和言勳說著“從小從來沒有這麼疼過我在意過我，哪怕是我今天穿哪件衣服都會細細考慮，那時候我真的很感動，甚至慢慢很依戀，從來沒有想過接受這個世界的我，慢慢的都開始貪心了。”言勳望著莫城述說時候的模樣，溢於言表的幸福感，他知道希律曾經帶給莫城多大的感動，那種不是計劃，不是行動，只是出於本能的疼愛，讓言勳好生羨慕。

“你可以當作從頭開始，就像是明天是染重生的第一天。”莫城豎起一根手指，略帶幾分幻想的說道“從新開始好好對他，不要帶著半分歉意，全心全意的去好好對他。”

“我……”言勳想了想“我似乎有點緊張。”

第二天，言染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懷抱裡，言染只和林姨和莫城一起睡過，顯然身邊人不是他們，他一驚，猛地抬起頭來，卻看見是言勳，言勳還在熟睡當中。

言染想也不想一腳踹過去，因為身體原因，力道不足只把言勳弄醒了。言勳一醒來就看到言染一張睜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能踹人證明你身體恢復的不錯。”言勳不怒反笑。

“給老子滾出去！”言染一聲大吼，坐在客廳裡看新聞的莫城都被嚇得一怔，言染在床上站了起來“光速有多快給我滾多快。”

換做從前，言勳早就毒舌相向了，他們兄弟倆骨子都是一個脾氣的人，但是昨夜和莫城談過之後，言勳知道改變不了言染，只能讓自己改變去靠近他，他揉了揉頭髮“我剛剛睡下半小時。”聲音裡帶著弄弄的睏意。

“睡覺你不會滾回去睡嗎？賴在我這裡，你交過房租嗎？這張床是你的嗎？”言染又一次大吼，外面的莫城聽來，中氣十足，想必是好了很多“出去！”

“城城答應我住在這裡了。”言勳聳聳肩“我交過房租了，而且就兩個臥室，城城一間，難不成你讓我和城城住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