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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嚴本不以為然,等目光瞟向了那張卷子,只看了一眼,口中含著的茶就忍不住噴了出來。他面前那位正口若懸河的大人猝不及防被噴了一臉,狼狽地擦了擦。
蘇嚴丟下茶杯,抓起那張卷子,來來回回掃視幾遍,一張老臉一會兒青紅一會兒烏黑,最後是慘白。“譁”,卷子被捲了起來,“此人狂妄之極,言語不通,異想天開,簡直混賬,將這份卷子剔出去,所有人不許再提起。”
那字跡,那語氣,那文法,寫出這張卷子的不是自己家那個小混蛋還有哪個?雖然名字還被封著,要等皇帝點頭之後才會拆封發榜,但他又怎麼會認不出自己兒子的文章。他才十一歲,居然揹著自己來參加秋闈?朝廷律法,有親族參加當年科舉者一律不得為考官,否則,斬立決。普通的閱卷官尚且不可,更何況他是主考?這個小混蛋是想害死他老爹麼?整日板著臉的蘇學士不淡定了。
“蘇大人,您怎麼……?這卷子分明是精彩之極的。哎……”那位考官大人捶胸頓足,本以為此人必定高中狀元,如今看蘇學士的意思,竟是連進士都沒可能了,多少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他實在不甘心被這麼埋沒。
“此事不容再議,我離風國絕不要這樣張狂的後生在朝為官。”蘇學士難得地擺出了官威,以大欺小地勒令其他考官將那份卷子從已經選定的進士名單中剃了出去。
同一時刻,蘇府。
蘇如穿著一件藍色的衣裙,靜靜地坐在小湖旁的荷芫香舍裡看書,一張瓜子臉白白淨淨,一雙美眸水汪汪的很是惹人憐惜。才十一歲的年紀,已有了妙韻天成的風骨,若再過上幾年,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蘇若拎著一件水藍色的披風繞到蘇如身後替她披了,笑道,“我的好姐姐,秋風起了,你怎麼也不多穿點?若是又病了,還要我這個弟弟給你熬藥。”姐弟倆本是雙生,容貌間有七八分相似,相對而坐,端的是賞心悅目。
蘇如笑了笑,“自從你向皇后娘娘討了雪蓮給我,我的身子就好多了,如今哪有那麼嬌弱了。”見蘇若不贊同地抿起了唇,才又接著道,“好了好了,我穿上就是。”
姐弟兩個感情很好,在一起聊了一會兒,蘇如開口道,“你去參加科考,怎麼都不告訴爹孃?可是怕考了不中,被人笑話?”全家上下,竟是隻有蘇如一人知道蘇若去參加了秋闈。
蘇若也笑道,“姐姐小看我了,我去考,怎有不中的道理?”
“那你是想給爹孃一個驚喜?”蘇如美目一轉,猶自猜測。
“也不對,我用的根本是假名,連家住之處都屬子虛烏有,就算是中了,旁人也不知是我。”蘇若昂首挺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囂張的很。
“那你何必去考?”蘇如掩唇而笑。
“天下的讀書人都說科舉如何艱難,我看不過一場兒戲,去考不過為了試試他有何難,我可不想入朝為官,自然要用假名。反正本來也沒打算給別人知道,自然不用告訴爹孃。”蘇若說完,端起桌上一杯荷花茶喝了。
蘇如笑罵道,“又來偷我的茶喝,這茶女孩子愛喝,你一個男人家,總來偷我的,也不怕羞。”
蘇若將頭埋在蘇如頸邊,“好姐姐,弟弟跟你血脈相連,賞我口茶喝又能怎樣?你不告訴別人,自然沒人笑我的。”
其實不論是蘇如還是蘇若,都並不知今年的主考官竟是他們的父親。蘇學士很少在家中提及自己在官場中的事情,即便是做了主考,也是寵辱不驚,並未當作大事告知家裡。蘇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不知外面的事情。蘇若也沒留意,加上他並不像其他考生一樣想盡辦法打聽今年主考是誰好將文風投其所好,竟險些鑄成大錯。
當晚蘇學士黑著臉回了府,張口就要請家法,蘇若被下人按在地上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幾藤條就已經落在了身上,疼得他臉色都白了。
聞訊而來的蘇夫人攔住了蘇學士,蘇如更是撲在蘇若身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你這是怎麼了?回來就動家法,兒子犯了再大的錯你教訓他兩句也就是了,真想打死他,不如先打死了我。”蘇夫人哭了個哀哀悽悽,鬆了蘇學士,摟著一雙兒女掉眼淚。
蘇學士揮退了所有下人,才指著蘇若道,“你這個逆子,可是揹著我去參加了秋闈?”
蘇若沒想到自己是因為這個捱打,當下點頭認了。
蘇學士將藤條往地上一丟,仰天嘆道,“你可知道今年我是主考,身為主考,竟然要親子參加秋闈,等他中了,我的項上人頭就要不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