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張合進了營中,鮮侑執了酒醉飲,張合過去劈手奪了酒樽,砸在地上,道:
“恕之好閒情,還有心情飲酒。”
鮮侑看了眼地上,另拿了一隻酒樽,道:“穆良小心發脾氣,氣性大了傷肝傷肺。”
張合這才見他面前案上已是齊整整列了數十隻酒樽,三五十九二人正跪在案前侍酒伺候,登時大怒,衝三五十九二人道:“我讓他回來是來當大爺的嗎?我是你們主子還是他是你們主子?我命你二人看守他,不是讓你們伺候他,鮮大人何時面子這般大,可要嚇煞了我。”
三五十九嚇得連連跪地磕頭,張合道:“滾出去,各人自領五十軍棍去。”
鮮侑衝他們點頭道:“下去吧,將軍生氣了,聽將軍責罰,去領五十軍棍,以後記得,誰才是你們的主子,莫認錯人了。”
三五十九二人苦了臉下去,鮮侑舉了酒給他,道:“將軍何必動怒,陪我飲一杯吧。”
張合接了酒飲過,摔了杯坐下,鮮侑道:“以後將軍不必帶我出戰了。”
張合道:“為何?”
鮮侑道:“劉子善軍中之人,十有九都與我有舊,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到了。”
張合道:“那可不行。”
笑道:“你不想看到,我偏要讓你看到,我這人向來睚眥必報,別人讓我不快活,我也決不能讓他快活。不過下次我會記得讓人好生看著你,免得你再給我背後打什麼歪主意,找我的麻煩。”
鮮侑道:“穆良何必,你我好歹相識一場。”
張合一揮手道:“不必再說,看來我是太信任了你,陛下也太信任了你,以後我會謹慎一點,你自己不能決定,我便幫你做決定,我不會讓你有一分猶豫的。”
鮮侑看著他,嘆道:“我比不上穆良。”
張合冷聲道:“你自然比不上我,你對陛下的忠心,不及我十一,我便是死也不會背叛他,也不會容許任何人背叛他。”
他轉向鮮侑,道:“那位跟你一樣姓鮮的將軍,下次我若再見他,一定會殺了他。”
鮮侑道:“他不能死,我不許。”
張合不屑道:“沒想到恕之還是痴心人。”
鮮侑道:“我不懂什麼叫痴心,只是人心中總要有點念想,不然活著還有什麼趣味。”
張合道:“我心中早就斷了任何念想,我的念想便是陛下。”
第 19 章
元祐七年夏,劉子善軍破韓深,復引軍攻張合,滎陽一戰,張合大敗,急撤回延平關,劉子善引軍追之,亦至延平關,延平關也未守住,張合又撤回雋城。
回雋城當日,鮮侑醉了一夜。
張合也醉了一夜。
你醉你的我醉我的,卻是並無多言。
第二日在雋城見到劉珏,那人一身素衣正獨立庭中,望著院中一株桂樹,並不知有人到來,鮮侑許久未見他,見他身量高了不少,氣色似乎也比往日好了些,不知在想什麼,落花滿衣,也不拂拭,鮮侑緩步上前,替他拈了發上幾點細碎花瓣,劉珏這才回頭,見到他,有些吃驚,但那神色不過一瞬便消失,只看著他卻並不相問。
鮮侑已聽張合言抓了劉子善的公子,故而前去,見到卻不知說什麼,只道:
“疲�q病好些了嗎?”
劉珏道:“好得多了。”
兩人卻是再找不到話說,立了半晌屋內劉晗出來,見到鮮侑也一愣,也不問,只轉向劉珏道:“阿兄莫要久站著,待會累了又要吃不下東西。”
劉珏點頭應,衝鮮侑施禮,轉身回屋去。
張合併不攔著他往劉氏兄弟所在的院中去,鮮侑卻並不時去,到底是生疏了,此情此景,無話可說,只是關照下人好生伺候,莫要相為難,也便作罷。
元祐七年秋,劉子善軍攻雋城,軍至城下。
張合登城頭一望,城下軍士森嚴列陣,由近向遠,直延伸望不到盡頭,只能看到一片越來越密密麻麻的漆黑人影,劉子善正在前,竟也著了鐵衣上陣,城下軍士正在喊話勸降,張合冷笑,高聲道:“我降了一次,若再降一次,劉公還會放過我性命嗎?”
劉子善也高聲答道:“我憐張將軍之才,只要張將軍有誠意,我自然不願為難將軍。”
張合道:“你說的可是真?”
劉子善道:“君子當言必信,行必果,此話我既然出口,自然當真。”
張合道:“所謂君子,當言行一致,表裡如一,劉子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