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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了。
懷王再怎麼消極怠工,自己唯一的侄子也是上心的,當即王爺就進了宮,一路暢通到了奉先殿。首輔魏明德守在殿外,神情也是焦急的,一回頭見到懷王,表情立即譏誚起來。
“王爺可是姍姍來遲了。”魏相道。
懷王一哂,目光在他身後的杜長生身上轉了一圈,不著痕跡地收回來,道:“有勞魏相。”
說完,也不用太監通報,徑自走了進去。
“義父。”杜長生低聲道。
他們來了也有小半個時辰,奈何皇帝陛下有旨意,不準魏相覲見。魏明德回頭看看義子,道:“稍安勿躁,咱們很快就能進去了。”
歷朝歷代的皇帝寢宮,皆是奉先殿。這是規矩,可懷王每次走進來,都覺得,這大殿實在是太冷清了。
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大的江山,頂樑柱卻只有一個人。
伺候皇帝的宮監名為“遂心”,名字是先皇后取的,伺候皇帝已經六年有餘。他一路走一路道:“王爺可算來了,昨兒個晚上皇上就發熱,奴才們要傳御醫,皇上不讓。今兒個早晨人就昏沉了,可把奴才們嚇得。”
“本王知道,皇上年紀小難免任性,以後有些旨意掂量著聽。覺得不好就快叫人去懷王府通報,不妨事。”懷王一腳踏進裡間,擺擺手,叫站在牆角的太醫過來。
太醫行了禮,懷王問:“陛下怎麼樣了?”
太醫張嘴,卻被懷王喝止:“別給本王背醫書。”
太醫嚥了口口水,道:“皇上這是風寒,臣已經開了方子,方才已然服侍皇上服下,不日便可痊癒。”
“為什麼會風寒?”懷王的目光在太醫與遂心身上轉了個圈。
太醫一臉為難,看著遂心。遂心撲通跪下,連連磕頭道:“啟稟王爺,都是奴才的錯。皇上昨個兒晚上在御花園池子邊餵魚,太……太過入神,腳下一滑,就……滑下去了……皇上不叫奴才對人說,奴才也以為水擦乾淨了,就……就沒事……”
懷王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他伸出一隻手,指指外頭,道,“去外頭跪著,本王沒叫你,不準回來。”
遂心百般謝恩,站都不敢站,膝行著出去了。
剩下一個太醫,被懷王掃了個眼刀,趕忙藉口去看著煎藥,也退下了。
懷王給皇帝換了個手巾帕子,這孩子的溫度還是很高,一張小臉煞白煞白,光看著就知道他多難受。懷王心裡像是被人狠狠擰了一把,忍不住叫了一聲:“小攸……”
彷彿聽到懷王的呼喚,皇帝的眼皮顫動了兩下,睜開雙眼,露出一個虛弱的笑:“皇叔……”
懷王給他掖掖被子,道:“難受麼?”
皇帝晃晃腦袋,眼角卻流出一滴淚,慘然道:“皇叔,我會不會死?”
“瞎說。”懷王覺得自己雙手冰涼,他把手貼在皇帝臉上,被皇帝艱難地伸出一隻手,攥住了。
“父皇生病的時候,我見過,就是這樣躺在床上……”小皇帝越哭越厲害,“母后也是,睡著睡著,就不要我了。”
“小攸放心,皇叔在這兒,哪兒也不去,閻羅王也帶不走你。”懷王說,“你如今是皇帝了,不能再膽小,膽子大些,還有皇叔。”
皇帝癟著嘴,眼淚還是往外流:“做皇帝一點也不好,很多規矩,早上還要早起……皇叔,你都很久不來看我了。”
懷王一頓,這些天自己做了些什麼,呼之欲出:“皇叔這些天……很忙。”
“本來……早朝的時候還能看見的,可是這些天……你連早朝都不來了。”小皇帝一臉委屈,“他們說,你養了個男寵。”
懷王一時語塞。
“他長得很好看?”皇帝追問。
“不好看。”
“那你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卻不來看我?”小皇帝淚眼朦朧,每一個字都撞著懷王的心窩,“你是不是也不要小攸了?”
“不會。”懷王痛道,“小攸是皇叔的侄兒,怎麼能跟區區一個男寵相比?”
“那你把他殺了!”皇帝歪著腦袋想想,大約是覺得太過殘忍,改口道,“你把他扔了吧。”
懷王應道:“好。”
小皇帝滿意地笑了。
懷王把小皇帝的手放進被中,說:“皇叔答應你了,你也告訴皇叔,是真的失足掉進水裡,還是有人害你?”
小皇帝仔細想了想,努力嚴肅認真道:“跟旁人無關的,我自己不小心——哎呀,遂心怎麼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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