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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大叫一聲,趕緊去扶,卻被盛怒中的懷王推了一把,撞在門上。落竹頭髮全溼了,從桌子底下抬起頭,張張嘴,像是要喊他的名字,卻發不出聲。阿碧的眼淚一下子便湧出來,跪下給懷王磕頭:“王爺求求您,不管我家主子怎麼了,您饒他一命,求求您了,您拿我出氣,放了我家主子吧!”
懷王雙手握拳,猛地朝阿碧邁了一步。落竹的聲音竟比任何時候都尖利,失聲叫道:“阿碧!”
下一刻,毒打責罰卻都沒有來臨。阿碧抬起頭,懷王怒氣衝衝出了門,再看自己主子,已然昏了過去。
躲避追殺
躲避追殺 當天下午懷王就下了山,連句話都沒留下。阿碧也不指望他會良心發現道歉,只要他別再來惹自家主子,主子一醒,他們就走。可他天真了,落竹昏迷到晚上,就開始發熱。阿碧一塊一塊的溼手巾帕子換著,落竹的額頭還是越來越燙。他急得沒了辦法,衝出去叫人幫忙。可下午,懷王跟落竹的事情幾乎片刻整個宅子就都知道了。下人們說是宅子裡的人,實際上都是懷王從王府撥過來的,看人下菜碟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好。落竹跟懷王這麼一鬧,下人們自然也冷淡起來。態度好的,勸一聲這麼晚了,又是山上,從哪裡找大夫,態度不好的,直接甩手走人只當沒見過你。
阿碧求了一圈,到最後,給人跪下了,才好不容易有一個,答應到山下村裡看看有沒有大夫。阿碧千恩萬謝,只差沒磕頭。剛站起身,那人卻攤開手掌。阿碧立馬明白過來,衝到屋子裡取了兩錠銀子,交到那人手上,那人才滿意走了。
屋裡,落竹已經燒得意識模糊,嘴唇乾裂起皮,開始說胡話了。
阿碧把他衣服解了,用涼手巾帕子給他擦身。身後那處略微有些開裂,卻不嚴重,阿碧隨身帶了藥膏,給他抹上了。他不住叫著落竹的名字,生怕他就像故事裡那些人,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他這般一刻不歇地照看了落竹一夜,到天大亮,去山下找大夫那人才把大夫領來。
大夫長鬚鬍子,藥箱被蟲蛀了,千瘡百孔。一進門,脈都沒號,先要扎針。阿碧攔住了,叫他先號號脈,那人好似反應不過來一般,半晌,才拉過落竹的手,三指按在他手腕上。診了半天,大夫反問阿碧,落竹以前可有什麼舊疾。阿碧實在懷疑他會不會看病,但還是答了。那大夫斟酌半天,開了方子,卻不給阿碧,偏叫他先給錢。
阿碧沒辦法,掏了錢,大夫就完成使命,抬腳出門。幫忙找大夫的人早就沒了,阿碧自己拿著方子跑到廚房煎藥,廚娘看他實在可憐,偷偷塞了兩個包子給他,暗示他,是劉貴給她們主僕使絆子。阿碧顧不上誰使絆子了,他出去碰了一圈壁,如今草木皆兵,哪怕來煎藥,都要把屋子的門鎖上,免得有人趁自己不在進去鬧事。
昨兒晚上就有人說過,要他們幫忙找大夫,他得答應,落竹病好了陪他們睡一宿。
阿碧不能多想,不足一個晝夜的時間,他就好像把世界冷暖都體會了一遍。他煎好了藥,端著回房,落竹竟然坐了起來。
“主子!”阿碧端著藥一溜小跑,“您醒了?趕緊,趁熱把藥喝了。”
“阿碧,”落竹神志不清,只是搖頭,“我好疼啊……”
“哪兒疼?”阿碧把碗放到一邊,湊過去。
“後頭,後頭疼……”落竹試圖用手去碰自己的背,卻夠不著。
阿碧扶他趴下,果然,昨天桌子打到的地方今天淤血發青了。阿碧給他輕輕揉了幾下,問:“好些了麼?”
沒人回答,落竹又睡過去了。
阿碧把他扶起來,一勺一勺喂進藥去。又去熬了米粥,叫他喝下。這麼沒日沒夜地折騰了兩天兩夜,落竹醒著的時間才稍微長了些。而阿碧不過短短兩日,臉頰深深凹陷下去,不知道掉了多少肉。
落竹心裡感激又愧疚,便不叫他忙東忙西。他往床裡頭挪了挪,叫阿碧坐過來。阿碧也沒推脫,坐在床上剛笑了一下,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哭什麼?”落竹笑。
“你下回別再這麼嚇唬我了。”阿碧抹抹淚。
“不嚇唬你了。”落竹拿袖子給他揩淚,“我就是氣不過。”
“用不著生他的氣,他對咱們不好,咱們就走。”阿碧咬牙切齒。
落竹歪著頭笑:“好,我們走。”
“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落竹說,“我猜,懷王不會讓我走,不過咱們必須得走。”
阿碧隱約明白落竹的話,其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