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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頭上？如果求皇上放我回家也可以麼？”

脫脫聽到林沐風說出這句，原來就瘦長的臉拉得更長。

“沐風，你可以向皇上討下金山銀山，功名前程，卻討不下自由之身！一入宮門深似海，你就別再想著要離開！等你老了，侍候不了皇上了，皇上自會放你回家鄉的！”

“脫公公，沐風有冤情，沐風要回去申冤！”

“沐風，什麼人冤枉你了？還申什麼冤？你直接告訴咱家他是誰，咱家一封書信，保準讓他死在獄中。再不咱家叫東廠將他提來，不用審問，直接打死勿論！看你這口氣能不能出？”

“脫公公，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我爹爹會聽信二孃的話送我當太監？還有和我一起長大的姐姐，她竟然冤枉我！”

“沐風，這有什麼想不通的？男人都愛聽枕邊風！聽小老婆的話害親兒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你學會討好皇上，你也在皇上耳邊吹吹風，那誰得罪了你，可就玩完了！再說了，就算你申了冤，昭了雪又如何？太監就是太監，你也當不了狀元啊！”

“我只是不甘心！我想過死！但是我想告訴爹爹，我真的沒有做過那種事情……”

林沐風想到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卻身陷宮中，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脫脫一把將林沐風攬在懷中，輕輕拭去林沐風腮邊的淚水。

“真可憐，還是個孩子！沐風，如果你真想回家去，你就要好好侍候皇上。皇上若是喜歡你了，就自然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去省親！到時候你想說什麼不能說！你家裡欺侮你的人見到你風風光光的樣子，還不個個嚇得屁滾尿流！”

“唉！就算是風風光光回去了，他們也會嫌棄我的……”

“沐風，你不明白！這世上的人，誰不是狗眼看人低！想起咱家當年在故鄉，人人叫我託托兒，就是萬家養活的意思。後來，皇上給咱家改成了脫脫，咱家還真是脫胎換骨灑脫得很！你看，如今咱家風光了，在家鄉置下了千畝良田，這些鄉親們，個個叫我一聲幹爺爺，咱家還不想要他們這些龜孫子呢！”

“撲哧……”

林沐風忍不住破涕為笑，卻又深鎖愁眉，怏怏不樂。

“沐風，又怎麼了？”

“脫公公，我從小就飽讀詩書，禮儀廉恥我是知道的。像我那樣取悅皇上，根本就是不恥的行為，我不願意……”

“哎喲！我的傻沐風啊！你不願意侍候皇上，可你親爹都將你賣給宮裡做太監了！你保清白吧？昨夜皇上也臨幸過了！你保名節吧？太監有什麼好名節！你就是一頭撞死，也是個糊塗人！將你的屍骨往亂葬崗一丟餵了野狗。你的冤屈誰知道啊？當然！咱家不是逼你，只是和你講清楚這其中的道理！反正，你不願意，皇上也能將你隨意褻玩，他是皇上，你是奴才！如果你想通了，好好侍候皇上，到那時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咱家年世已高，身體也不好，這司禮監的提督太監將來就是你的！到那時，你和咱家一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你還擔心有什麼人敢冤枉你？”

林沐風不再言語，脫脫明白林沐風是在思索。脫脫笑了笑，拍了拍手，長隨小太監們已將可口的清淡小菜和燕窩粥放在桌床上，抬到林沐風的面前。

“沐風，先用膳吧！只要你願意，也可以和咱家一樣，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咱家的長隨小太監有品極的就有十二名，沒品極的更是不計其數！誰侍候的好，咱家就給他官當！你如今也能使喚尚衣監的沒品極的長隨小太監，等你也當上了大總管，身邊的長隨小太監可都是帶品級的！”

林沐風依然低頭不語，卻輕輕抿了一口燕窩粥。

“脫公公，小白它受傷了，它還沒東西吃！”

“唉！真拿你沒法子，滿腦子想的都是些什麼！你們幾個還傻站著做什麼？沒聽見林公公說要喂天鵝嗎？還不快去尚膳間讓他們給天鵝做飯！”

“是！”

兩名長隨小太監連忙退了出去，林沐風卻露出瞭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二十三）　折翼

不一時，長隨小太監們從尚膳間取來時新的蔬菜與鮮果。林沐風的燒已退去，卻又忙著喂起了天鵝。

這隻天鵝還是隻幼鵝便遭遺棄，林沐風也是偶然在惜薪司的後院的角落裡發現了這隻幼小的天鵝。林沐風一直精心照顧著這隻天鵝，併為它取名叫“小白”。被單獨關在黑漆漆的院落中的林沐風，唯一的朋友就是小白。

和小白相處的日子也有三個來月，小白已日益成熟，開始在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