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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透明,生怕這親王如去年一般,一口血就要噴出來了,低聲哂笑道:“人回來了,殿下要去見見麼?”
李成器渾身一激靈,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緩緩癱軟回車內,他來見花奴,現在見到了,他告訴自己,花奴夫妻和睦,正是他最期盼看到的,可是為什麼他心中還是痛得如此厲害,讓他恨不能伸手進胸膛,將那顆跳動不已的心臟捏碎。他顫抖著手從髮髻中摸索出那根簪子,狠狠刺向手臂,木簪雖不及金銀鋒銳,可是經不住他這般用力,仍是深入血肉。臂上的鑽心刺痛終於讓另一處的痛楚稍稍得到發洩,他也積攢起一點力氣,低聲道:“繼續走,不要停。”他望著車內虛空的黑暗,這才是屬於他的世界,一年前他缺席了花奴的離別,今日花奴便缺席了他的重逢,或者這就是參商,是他種下的因,那苦果自然也該由他獨自吞嚥。
薛崇簡抱著武靈蘭吩咐施淳:“娘子不大舒服,快請大夫。”他忽然覺得身後似有一道執著的目光追隨著自己,一回頭間看見巷口的車馬,問道:“那是什麼人。”施淳悶聲道:“不知道,好像是刺史府上的。”此處離刺史官署不遠,薛崇簡憂心武靈蘭,“哦”得一聲,便快步進了府門。
作者有話要說:李嶠一生唯一一首七言長詩,李三郎在離開長安準備西逃之時,教坊猶奏別離歌,唱得就是這支曲子,當了四十年太平天子的李三郎終於被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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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九十四、即今惟見青松在(上) 。。。
高力士念著皇帝心急,先派人快馬回去稟報,又嫌馬車不及馬匹快捷,離了蒲州就讓李成器同他們一道騎馬,總算在第二日午後過了潼關。原來關中已淅淅瀝瀝下了幾日雨,眾人皆未帶遮雨之物,雖是秋雨不甚迅疾,這一路跑來也淋得通透。且是潼關內多山路,馬蹄艱難在滿地泥濘中前行,不時打滑,泥漿濺得眾人衣袍汙穢不堪。高力士又冷又急,同幾個內侍不住埋怨老天。
李成器一路上未曾與眾人搭話,對一干內侍的指桑罵槐充耳不聞。他三日來皆在馬上度過,精神體力都疲乏到了極處,似乎連抬手擦一把眼中水霧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心無旁騖地用凍僵的雙手控著馬韁,以防自己在眩暈中摔下馬去。除了這專心在泥水中跋涉,他確實不敢再想旁的事,從蒲州的別駕府門前經過,他的魂魄似已從軀殼裡抽離,只剩一副行屍走肉,被人擺佈著在這泥淖中掙扎。
此時方是仲秋,還未到蕭瑟草木搖落之時。冷雨其零,山色被濛濛水霧染得黯淡無光,與春雨裡的青潤可愛截然不同。憭慄兮若在遠行,登山臨水兮送將歸,果然秋日最不宜遠行,這綿綿細雨侵寒入骨,將從前種種溫暖、歡愉、團聚都翻到眼前,面對著一片寒雲衰草,更覺無力負擔這一路上的孤寂。原來愁字,也不過是離人心中的秋意罷了。
這麼一步三滑地挨進關內,進入新豐縣'1'內已到了傍晚時分,一個內侍撐著傘在城門處等待,見到高力士忙叩首道:“將軍怎麼此刻才到,宅家算著時辰,自申時起就在驛館內等候了。”忙又將自己的傘遞上去,高力士罵道:“我都這個模樣了,打傘有用麼!潼關一下雨就不是人走的道,我們竟是泥裡爬出來的。還不快引路!”
那內侍見高力士不要傘,自己也不敢再用,忙翻身上馬。總算城內道路修得齊整,眾人憋了半日的火氣,此時頻頻揮鞭,馬匹撒開四蹄盡力賓士,不到一刻工夫便來到新豐縣驛館門外。幾個內侍將高力士和李成器扶下馬,道:“宅家請殿下入覲。”李成器兩腿早無知覺,被人扶著進入院中,新豐乃西入長安畢竟經之途,時常迎勞西來東去的官員,驛館修得高門深院甚是寬敞。他穿過兩層外院,見前廳大門敞開,燈火通明中皇帝盤膝坐在榻上看書,果然像是等候多時。
李成器並不知皇帝為何不在驪山上見他,卻要親自趕到此處,他也不願多想,立在門外稍稍喘息了一陣,抬臂輕輕推開攙扶的內侍,忍著腿上痠痛邁入廳內,跪下道:“罪臣叩見陛下。”
皇帝轉過頭來,見李成器一身袍子皆溼透,下襬沾滿泥汙,已將那袍子原本青色全然遮住,乍一看還道是加了一片赭色的遙АK�⑽⒁恍Φ潰骸昂��蹌嘀校俊崩畛善髦��ゴ討�猓�皇切鬧斜灰宦非鎘杲降帽�瀆檳荊�儻薇�倉�校�共凰僕�綻錟前閎緶謀”�閾⌒模�嬋詿鸕潰骸白鋶嘉⒓��恚�細靡肺餐恐小!被實圩旖俏⑽⒁幻潁�潰骸霸�創蟾纈寫酥鞠潁�上��砈嗣磐ァ!薄』實勐�喚�榕紫攏�蚋吡κ糠願賴潰骸澳歉讎憒蟾緋鼉┑娜耍��嗇謔淌≌缺小!�
高力士剛應了一聲喏,李成器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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