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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你個沒心沒肺的小兔崽子,老孃生你容易嗎?成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給我惹禍!剛讓人收拾一頓還不夠嗎?還不老老實實給我躺著養傷!本來要過年了老孃還攢了錢想買二兩肉嚐嚐,結果全陪你身上了!”
把人拎進屋子,女人瀟灑的一甩手,將兒子扔到床上,然後拍拍手說,“你好好歇著,這兩天就別出去了,媽媽去給你抓藥啊。”
穆青伏在床上,眼望著那女人走出去,整個陷在被子裡,濃烈的香粉味充斥著鼻腔,“真是個糟糕的夢啊……”他一翻身鑽到被子裡,不小心牽動了一身的青紫,疼得他“嘶”了一聲,最終還是抵不住睏倦之意,在香味撲鼻卻分外溼冷的被窩裡沉沉睡去。
睡夢中,穆青看見了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於是他就以為自己醒了,抬腿邁了一步,又訝異的發現高樓大廈變成了一溜破舊的平房,遠遠的有些小樓,卻最多不過三四層,他自己也變小了,最多隻有十二三歲,只是這地方卻十分寒冷,不是揚州那個暗娼和他兒子的家,而是在東北的一個邊陲小鎮,穆青的家鄉。
這鎮子離大興安嶺很近,到最近的大城市要坐四個小時的長途車,鎮子裡的居民不多,大半都是少數民族,穆青對父親沒有印象,但是他的母親就是錫伯族的姑娘。只是這裡畢竟也是城鎮,少數民族被漢化的厲害,唯一與眾不同的大概也就是戶口本上的一兩個字,還有天生的,骨子裡帶的能歌善舞。這鎮上教民族舞的少年宮十分有名,就連省城裡的好些舞蹈教師都來這裡取過經,穆青童年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在這裡度過的。
他家裡窮,母親只是小餐館的服務員,學費都交得困難,哪裡有錢去學跳舞,不過他家鄰居的阿姨是少年宮的舞蹈老師,穆青總打著看望她的名義跑去少年宮偷師,漸漸的也像模像樣,阿姨見他肯學,私底下偷偷教了他不少,到了該上初中的年紀,穆青乾脆直接輟學,跑到少年宮一邊學跳舞,一邊教剛入門的小孩子。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一直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母親已經有半個多月沒著過家了,挨家挨戶的去問,所有人都閃爍其詞,等他從母親的床頭櫃裡翻出一封信和一萬塊錢,這才知道,自己被年輕的媽媽拋棄了,他只有十三歲,卻已然無依無靠。
即使是在偏僻的小鎮,一萬元也堅持不了多久,憑著少年宮的差事,他勉強支撐到自己十六歲,家裡已經是彈盡糧絕,他沒錢和精力參加舞蹈考試,有沒有學歷,為了有口飯吃,穆青咬著牙賣掉他和母親居住過的小屋子,帶著少的可憐的錢倒了四輛長途車去了省城,至少那裡的工作機會更多一些。
學歷和年齡的限制叫他幾番碰壁,幾乎流落街頭,直到有一天,飢腸轆轆的他被一個不懷好意的大叔帶到奇怪的酒吧灌酒,他靜靜的望著臺上的少年繞著一根鋼管舞蹈,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出路,不管做什麼,只要有飯吃……
穆青十六歲那年成為了鋼管舞舞男,在整個省城的夜世界裡聲名赫赫,期間還被幾個富婆富商包養過,這種生活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頭,直到在舞廳後被人捅死,東北的少數民族青年穆青,成為了混跡揚州市井的少年萬年青。
“媽……媽……”
“兒子,你怎麼了?阿青,你醒醒!”陷入夢魘的穆青感覺到自己被人大力搖晃著,驀地睜開眼睛,溼冷的空氣登時冰涼了眼珠,叫他一下子清醒起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濃妝豔抹的清秀臉龐,到底……哪邊才是夢?
穆青正式接受自己新身份的那天,揚州的天色分外清朗,叫人的心情不由大好,他早就養好了一身據說是被混混打出來的傷,呆在冰冷的被窩裡,看在窗外陽光明媚,不由得想出去走走,直到他被一群髒兮兮的少年圍在衚衕裡,這才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
“呦,這不是阿青嘛,幾天沒見,這小臉長得,越發俊秀了!”
“啊哈哈,你媽還沒把你賣到南風閣去?過了年紀想當小倌人家都不要呢!”
眼看著七八個少年步步逼近,穆青只是淡淡的望著,表面一片沉靜,心裡想著自己之前的那身傷八成是這群小子打出來的,下手可不算輕,直接把前任萬年青打的魂飛魄散了,這才輪到自己替補。
“阿青啊,”少年裡最吊兒郎當的一個笑嘻嘻的走了上來,伸手就要摸他的臉,“聽說小倌都是要被人操屁股的,咱們哥幾個好心,先幫你練練吧!”
“……”穆青看了他一會,突然笑了起來,終於開口說道,“你們行嗎?好像毛都沒長齊呢。”
少年一愣,猛地發現自己被嘲笑了,惱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