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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想了想,走到床前,輕輕的觸碰了一下歐陽子瑞的眉,冷冷說道:“他畢竟是我孩兒的爹,你留他一個全屍罷了。”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
染塵忽的揚起劍,劍氣激揚,生生的截去海棠身上的一片裙裾。
“天蠶絲織就的紗衣,紋理細密,不知沾上了水,能不能悶死人。”
空氣彷彿凝結了起來,染塵將那一片薄紗浸泡在花瓣滿溢的浴桶中,緩緩的撈了起來,貼在瑞王的臉上,一層又一層的對摺,錦被下,歐陽子瑞腹部起伏的幅度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終於安靜的躺在那裡,在沒有半點氣息。
染塵低下頭,手指揭開蒙在歐陽子瑞臉上的輕紗,靜靜說道:“太子殿下,你應該很滿意了,你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還能給你一個好死。”
說著,將手中的輕紗一揚,扔至海棠手中,說道:“你走吧,我還有話要跟他說。”
海棠掩著面,退了出去,只覺得身上冷冷的,沒有一絲熱度。
手掌在床榻上人的胸口輕輕一拍,歐陽子瑞忽的一個憋悶,吐出一口氣來,緩緩睜開了眼睛,想要開口,卻喊不出任何聲音。
染塵低下頭,微笑的看著歐陽子瑞道:“太子殿下,久違了。”
歐陽子瑞無法開口,滿臉恐懼的看著染塵。
“沒錯,我是染塵,你不是很想見我嗎?”染塵淺淺一笑,鳳眸一彎,卻溢位了淚來。
染塵閉上眼,痛苦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道:“我只想再問你一次,當日你把我留在府中,當真是靖南王的意思?”他俯下身子直勾勾的看著歐陽子瑞,嘴角含笑,卻讓人不寒而慄。手指不知何時已將身下衣物拽成一團。
“如今靖南王已經死了,你也不必去誣陷一個死人,我只要一個真相,倘若你不騙我,我就留你性命。”想了想又道:“你只需點頭搖頭。”
歐陽子瑞此刻已經嚇的沒有了半條命,卻聽的還有迴轉餘地,咬著牙,點了點頭。
只聽見疙瘩一聲,指甲斷裂,染塵咬唇的貝齒下,泛出殷殷血紅。
他站起身子,幾個踉蹌來到浴桶旁邊,一滴淚悠然滑落,滴入滿盆的花瓣之中。
次日,太子府傳出噩耗,太子歐陽子瑞,溺死在自己小院的浴桶之中。據宮中太醫驗屍,太子是死於誤服□,縱慾過度,且用冷水沐浴,導致體力虧損,昏死在浴桶之中,而後溺水而亡。
秋風蕭瑟,滿地狼籍。太子薨逝,舉國齊哀。
綺香樓,不動聲色的為海棠舉辦了一次從良禮儀,青樓華靡,卻不及青磚紅瓦的田園小宅。兩年前,那個在太湖邊救起海棠的青衫男子,帶著一疊厚厚的銀票,來到綺香樓,為海棠贖身。
兩年賤賣字畫,違背做一個讀書人的清高自傲,換取一張張俗不可耐的銀票。如今美人依舊,銀票卻成了多餘之物。
海棠盈盈一笑,解下發簪的朱釵,開啟她房中的那一個百寶箱,緩緩低語:“黃金萬兩容易得,知心人一個便足矣。”兩人相視一笑,車馬聲遠去,視線所及之處,只有熙攘人群。
秋風之中,長髮白衣,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多少愁傷籠罩而來,化為一滴無聲的淚,臨風隕落。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染塵遠目,淡淡而言。
“就這兩天。”司徒炎靠著牆,側首而望。
“有何打算?”
“四海為家,仗劍天涯。殺盡貪官,屠遍汙吏。”司徒炎笑著,紅衣翻飛之中,一張純淨的笑臉,格外醒目。
“你有何打算?”司徒問道,眸中似乎隱含著淡淡的擔憂。
染塵揚起頭,長髮遮去他的臉,看不清絲毫的表情,語氣卻很是肯定:“我也會離開。”
司徒炎的心無由的痛了一下,脫口而出道:“其實他……”
話沒說完,卻被染塵打斷:“他死或者沒死,都與我無關,我只做自己想做的。”
司徒炎扣著長劍的手猛然緊了一下,問道:“你是何事知道的?”
染塵低眸一笑,隨手捋起一縷長髮,在指間有意無意的把玩著,眸光卻毫無焦距,細聲道:“一個與我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只要他路過的地方,我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更何況是他用過的酒杯。”
遠處的馬忽然長嘯了一聲,染塵回過頭,遠遠的看著遠處馬上的白隱辰,不,應該說是獨孤雪劍。頷首微笑。
“走吧……他在等你。”染塵笑著,一臉真誠。
司徒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