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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街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我遇見了他。
那是一個雨夜,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原本喧譁的煙雨樓也在夜色中沉寂了下來。
我獨自坐在房中,對著那蕭瑟的夜雨發呆,喟然嘆道:“看,天氣不好,連嫖客都沒有心情出門了。”
秀兒端來了薏米羹,哄著我吃了兩口,我便再也沒有胃口了。抱著琴,向濃黑的夜色走去。
三月,夜風很冷,雨絲淅瀝,本是落寞的心情,又憑添一絲惆悵,再過幾天,便是我十八歲的生辰,到了那天,我便要真真正正的成為一個女子,是從此隨人而去呢,還是依舊墮落在這風塵之間?思忖半日,全無答案,心內惶惶,不得而語。
畫舫輕移,雨中的瘦西湖更是美的悽迷,略調絃,指尖輕點,琴聲從指縫中流轉而出,愁腸輕訴,低低而唱:
夜色悽悽獨一人
琴聲不驚過路人
自古多情空餘恨
萬丈紅塵緲前程
今朝夜雨落不盡
明日相思枉斷魂
多情總被無情傷
天涯望斷月一輪
曲終勢必人散。
雨停天是否也該放晴?
起身至畫舫外,黑壓壓的湖面,波瀾不驚,放眼岸邊,是一盞盞忽明忽暗的花燈。瘦西湖籠罩在一篇雨霧之中,遠遠望去,那一襲月白衣裳,在冷風中,分外鮮明。
是誰?在這雨夜中煢煢孑立,是誰,未被這悽清的琴聲驚擾,在橋上猶自嘆息?
畫舫移至橋下,藉著橋廊上昏暗的燈光,我抬頭看那橋上的人。
忽然畫舫撞擊到橋墩,一陣顛簸,腳跟未穩的我落入水中,身體被冰冷的湖水包圍,一瞬間,我竟然忘記了呼救,仰起頭,在將要沒入水中的那一剎那,我似乎看見了他訝異的眼神。
暖人的紗帳,微醺的調香,朦朧中似乎有人在耳邊輕語,卻聽不真切,眸子很重,重到支不開單薄的眼皮。我死了嗎?用力的呼吸,直到感覺到空氣的遊動,才深信,我還活著。
微睜眼眸,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小姐醒了。”
看見秀兒的笑臉,我也很溫柔的報之一笑,昏睡初醒,仍舊乏力。門吱呀一聲,媽媽從屏風外走來,滿臉的笑容,像是做了一樁暴利的買賣。
“紅衣……你的命真好。”
手肘略支起身子,我疑惑道:“媽媽何出此言,莫不是我沒淹死,便是命好了?”聽媽媽此言,我也打趣道。
“呸呸!”媽媽側著頭暗罵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紅衣,你的貴人出現了。”
我越聽越迷糊,秀兒扶著我,坐起了身子,靠著軟軟枕榻,問道:“媽媽,是不是我十八歲開苞之人已經出現?”低下頭,說不上是何種心情,只覺得失落難耐,我終究是要被拿出去賣的。
媽媽看我沒落,伸手握住我的柔胰,說道:“紅衣,我早說過,你不是平常人所能擁有的,你可知,昨夜救你的人是誰?”
我抬起眸細思量,昨夜救我的人?
莫非……是那一臉凝重,白衣翻飛之人?
“那人是我們吳國的三皇子,他日,若是登了大寶,那便是我們吳國的國君。那人救了你之後,便要替你贖身,說是要你做他的侍妾,你跟了我十多年了,我也想給你找一戶好人家,所以,就私自做了主張,將你許了給他,紅衣啊,如今你已經不是我煙雨樓的姑娘了。”媽媽說著,那濃脂厚粉的臉上,竟然掛上了兩道淚痕。
我驚歎於這一夜的昏睡,竟然讓我擺脫了一個□的身份。垂眸,神思恍然,卻不知是喜是憂。
三天後,媽媽為我舉行了簡單餞別儀式,那個人在煙雨樓外的畫舫等我,我穿著一襲水紅色的紗衣,來到他的身旁。
他,長著一張天底下少有的英俊的臉,濃密的眉毛斜入髮鬢,烏黑亮澤的眸子,性感單薄的唇。他伸出手,問道:“紅衣姑娘,你可願意與我回姑蘇?”
我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的纖手,放入了他的掌中。這樣的男子,天底下又有幾個女子不為他動心呢?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姑蘇城,吳國的都城,正是梨花盛開的時節,大街小巷的梨花,像雪一樣,漫天飛舞。
推開馬車門,他很溫柔的將我抱起,不管一路人訝異的眼神,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摟在懷中,我的心像小鹿一樣蹦蹦跳,我偷偷的想,這個男人,應該很會疼人的吧。在人群中,我似乎看見一雙眼睛,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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