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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方,凝著畫像看了半天,才開口道:“這雙美目,不是海棠的,海棠是名妓,她的眸子勾魂攝魄,絕不像虞公子畫上這雙,似是迷惑,似是不解,又似幽怨,又似苦楚……這雙眸?”轉過頭,視線在接觸染塵的眸光後停留了下來,繼續說道;“像極了王弟府上的染公子!”
被他這麼一說,頓時無數雙眼睛像染塵投射而來,咬著唇低下頭,染塵只希望自己能頓時消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就連蒼白的臉,也羞紅了起來。
而一邊的虞九蠡,也尷尬的急忙撤下了畫卷,解釋道:“再下畫的確實是海棠姑娘。”側過身,微微展開畫卷,那雙眸子卻是那樣渺渺的盯著自己看,虞九蠡暗罵一聲該死,什麼時候犯了糊塗,竟然真的畫了那人的一雙眼睛。
未等梨花盛宴結束,染塵便獨自一人,撫著胸口回到染塵居,躺在了床上,不知何時便沉沉的睡了。
屋裡來陣陣中藥的味道,染塵輕輕哼了一聲,醒了過來,昏暗的房間裡只點著一盞忽明忽暗的油燈,油燈的下面壓著一張紙:
塵兒,剛才洛先生來看過你,你睡的太沉,所以未將你喚醒,你練功走火入魔,他開了藥方,我已經吩咐下人為你煎上。另外,梨花盛宴排名已出,你是今屆的玉容,十天後到瑞王府領取御賜的名帖,便可以到各個府衙遞貼謀職。
指尖輕點在已乾的墨跡之上,描繪著每個字的字跡,嘴角淺淺一笑,將這紙折的整整齊齊,放入枕下的一個藍色錦囊中,歐陽子恆給他的每一封信,每一張紙條,他都會這麼牢牢的保管住,他深怕有一天自己離開了他,連一個念想都沒有。
從椅上起身,將那爐子上的藥倒出晾涼了,大口的嚥了下去。
日一晃就過去了,已是晚春光景,落盡了繽紛的梨樹結出小小的梨子,一身白袍,依舊是紅色絲帶挽著鬆鬆的長髮,染塵報上了名號,在瑞王府外等候通報。
今日,便是來這瑞王府領御賜的名帖,過了今日,自己便能到兵部去報到,當個火頭小兵也好,當個帶刀侍衛也好,只要能每日和他同進同出,那便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染塵臉上露出一絲期盼的微笑,卻在見到那人的臉後,頓時暗了下來。
“染公子,請進!”瑞王歐陽子瑞竟然親自到了門口迎接染塵,著實讓染塵吃了一驚,今日他穿了一件玄色的,繡著龍紋的朝服,劍眉入鬢,一副威嚴之相,讓染塵都覺得心中莫名的恐懼。
定了定心神,染塵雙手抱拳道:“臣染塵叩見瑞王殿下,殿下金安。”
一雙手忽然扶住了他正要作揖的雙臂,說道:“染公子不必多禮,裡面請。”
一路跟著瑞王到了正廳,便看見當日的虞九蠡和白隱辰兩位都已經在一旁落座。
虞九蠡依然穿一身墨色袍子,更襯著他淡灰色的眸子越發誘人,漆黑的長髮用和田玉觀束著,講不出的英氣逼人。染塵被瑞王領著落座,視線不經意與虞九蠡相觸,想到梨花盛宴當天,他讓自己如此難看,就有一股無名的火湧上心頭,側過頭,正看見幾案上的斟滿了酒的玉樽,想也沒想便灌了下去,只辣的染塵滿臉通紅,一手執著空空如也的酒杯,一手掩著自己被辣的開啟的口,一時間又是如此失態。染塵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了進去拉倒,想到平時歐陽子恆便經常教育他,說酒能亂人心智,因此從來不讓他沾酒,他長到十八歲,喝酒也不過數次而已。如今倒好,一下子一杯下肚,只覺得身子火辣辣的湯,那白皙的臉自然是更加燙了,只好放下酒杯,低著頭凝神坐著。
“染公子好酒量啊!”瑞王似乎完全不知道染塵不會喝酒,差使下人道:“給染公子滿上,今日本來就是三位的慶功宴。三位都是本王的座上賓,本王敬大家一杯。”說著便飲盡了自己几案上的酒。虞九蠡和白隱辰也只好跟著,飲盡了杯中的酒。唯獨染塵端著酒杯,卻躊躇不飲,一是剛剛飲了一杯,此刻還喉中滾燙,二是想起歐陽子恆說的,酒不是好物,不能貪杯。
見染塵未將酒飲下,瑞王也不生氣,命下人滿上了自己的酒杯。走到染塵面前,說道:“染公子為何不飲?難道是覺得本王府上的酒不如靖南王府的嗎?”
染塵面露難色,卻不好辯解,瑞王執起酒杯,在染塵的杯子上輕輕一碰,說道:“染公子莫不是覺得本王不配敬你酒嗎?想不到王弟一向恭謙重禮,卻連一個伴讀都沒有教好。”
染塵愣了愣,扯到了歐陽子恆,他便什麼主意都沒有了,只好端著酒杯,一飲而盡,酒火辣辣的刺激的嗓子,染塵被嗆著咳出了聲音,眾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