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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悠正要阻止,曙光中突然傳來響亮的嬰孩哭聲。杜墨一聽,立時面露喜色,一揮手,那八個黑衣人立即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產婆歡天喜地抱著哭泣的孩子出來,景王急忙接過,只是那孩子到了他懷裡反而越哭越兇。於是又換月無瑕抱,還是哭鬧得厲害。杜清悠接過時那孩子先是停了一下,隨即便哭得幾乎聲嘶力竭。
景王皺起眉頭,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浩然出聲道:“讓我抱抱可好?”
景王想了想,便把孩子遞過去,說來也怪,那嬰孩一進浩然的懷抱,立即停止了啼哭,還把手指伸進口中歡快地吸吮起來。浩然面上的嚴寒漸漸化去,望著嬰孩的眼神越來越柔和。
不多時孩子睡了,產婆接過孩子,抱進了內室。浩然的目光戀戀不捨地追隨著進去,直到房門關上還呆呆看著。
景王見了浩然的神情,又見他仙風道骨,相貌秀美,心中斷定他頗有修行,於是道:“庭兒落地後一直等道長進來他方開始啼哭,之後又到了道長手中他才停止了啼哭,想來庭兒與道長有些緣分。道長若喜歡他,以後可以隨時來探望。”
浩然一聽,面上露出一絲驚喜之色,之後想起了什麼,便把目光轉向杜清悠,一字一頓道:“子彥死了,那一巴掌是我替他打你的。”說完便越過圍牆,飄然而去。
景王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杜清悠,“子彥是誰?那道長又為何要替他打你一巴掌?”
無奈此時杜清悠正沉浸在震驚與內疚之中,根本沒有聽見他的問話。景王皺了皺眉,轉身正要離去,突然房間裡的妻子虛弱的喊了一聲,“王爺,那子彥好像就是悠兒成親時來恭賀的那位年輕公子。當日我還說他看著眼熟,想不到年紀輕輕就……唉……”
這一提醒景王也想了起來。他之所以離開京城隱居,最大的一個原因便是因為這個荒誕不經的兒子。那夜喜堂上看見秋子彥悽惶的神情,老於世故的他心下早有懷疑。此刻杜墨狠狠瞪了杜清悠一眼,見後者還在那裡發怔,正欲發作。突然想起妻子剛剛生產,便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月無瑕沒有留意到景王的不悅與離去,她猶自呆呆站在那裡若有所思。
天亮後杜清悠去了秋家,秋子彥靜靜躺在棺材裡。一身雪白的衣衫,額頭上的跌傷還在,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兩排陰影。原本他吻過無數遍的紅唇已失去了血色,卻還是那麼的豔麗。想到不久前還在他懷中的人現今卻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杜清悠幾疑自己是在夢中。
管家上來問詢杜清悠身份,答曰是書社的同窗。杜清悠又追問秋子彥的死因,管家便細細說了。
望著秋子彥的睡顏,杜清悠除了滿心的內疚,心上還有一絲的刺痛。子彥,子彥,以為你過一陣就忘了我,卻沒想到你對我用情竟如此之深,你死前一定很恨我罷。你這情叫我如何償還?你曾說最大的心願是一生平安,可如今年紀輕輕便赴黃泉,而我想要追逐的也依然是鏡花水月,不知何時是個盡頭。
長嘆一聲,上了柱香,一轉身,秋子彥這個名字便從他的生命中漸漸逝去。
(八)
一晃七年過去,杜清悠終於踏上回落英山莊的歸程。七年前的秋天邊疆突然告急,古長國再度入侵。皇帝召威揚將軍杜墨回朝,之後杜清悠便隨父出征。這一戰足足打了七年,血流成河。
在征戰的第五年杜墨戰死,杜清悠的繼母何王妃聞訊傷痛欲絕,不久也撒手而去,留下年幼的清庭,全靠月無瑕一人照顧。
戰後兩國之間簽訂了和平契約,皇帝本欲為杜清悠加官進爵,卻被其婉言拒絕,最後只是世襲了景王的名號。杜清悠想要父親戎馬一生,何等英雄豪邁,卻最終落得馬革裹屍,淒涼收場。可見虛名猶如浮雲,富貴轉眼成空。不想再步其父的後塵,便回到山莊隱居。
馬匹靠近山莊時回想起杜墨臨死之前的一番話,心中頓時痠痛難當。
杜墨彌留之際曾道:“悠兒,從前為父對你督促甚嚴,你年幼時我對你動輒打罵,本以為嚴父出孝子,沒想到反而養成你後來的性子。為父也曾經恨鐵不成鋼,暗地裡不知為你嘆了多少氣。如今想想,也許是為父錯了,當年你不過是小小孩童,為父本該對你多些疼愛才是。你心裡可是一直在怨我這個做父親的?”
杜清悠心中酸楚,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他緊緊握住杜墨的手,“沒有,父王永遠是孩兒心目中的英雄,孩兒只恨自己比不上父王分毫。”
杜墨苦笑著搖頭,“其實你一直是個很聰明能幹的孩子,是為父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