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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用了些早飯便又起程,奔向那個被大雪覆蓋的雁門關。
章二
天下九塞,雁門為首,雁門關。
蕭懷遠站在關口,月朗星稀,夜風習習,許多年前的舊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父將,好好休息吧。」月光下,少年將軍的側臉剛毅而堅定,那是他的兒子,一身戎裝鎧甲,發著銀色的冰冷的光,「明早掠陣,還是早點睡下吧,明天咱們跟突厥一決高下,戰打完了便可以回京城了吧?」說著這樣的話的時候,他的兒子眼睛也似乎在發光,黑色的漂亮的瞳仁彷彿一口井,他能看到裡面波光粼粼的都是喜悅和希望。
雲軒肯定也很懷念京城吧……蕭懷遠笑著拍拍兒子的肩膀,「對,明天打完這戰,咱們就回京城去。」
「我們凱旋而歸皇上會出城迎接我們麼?」
「呵呵,你當皇帝很閒麼?他出城迎接得是多大的事啊,不會的。但是太子和二皇子應該會來。」蕭懷遠笑著摸摸兒子的頭,「好了,去睡覺吧,明天痛痛快快一戰,然後父將帶你騎著汗血寶馬,回京城去。」
「好!」蕭雲軒用力點點頭,轉身跑下了望塔。
看著兒子那般期待的樣子,蕭懷遠不禁想,自己第一次似乎也是這樣,期待凱旋,比金殿得了狀元的時候還要開心。可現在似乎都麻木了,沒那麼大的喜悅,打贏了這場的意義似乎只是能在那個人身邊多待一段時間……而就是那麼一段時間,也只需要那麼一段時間,就能支援著自己進行下一次的遠征,也許他的生命,就是不斷的重複這樣的過程。
他從沒想過,終點會在哪裡,只是突然覺得似乎有些累了。
遠角爭鳴,不滅的沙場勇將用巨劍劈開烈馬,鮮血四濺,馬蹄聲,嘶吼聲,還有遙遠的戰鼓咚咚咚咚敲擊的聲音擠壓著耳膜。他冷靜得站在高臺上,不斷變化隊形。
「為什麼要用楔形陣衝刺!」蕭雲軒一路衝上站臺,「父將!雖然排兵佈陣我是不如您但是此種情況楔形陣無異於自殺您──您……」
「我自然知道。可此時不同往日,雲軒你要記得,書本上的兵法終究是死的。」蕭懷遠回過身來,一身銀白色的鎧甲泛著冰冷的寒光,如同久未出鞘的寶劍,一開啟便鋒芒畢露強烈地叫人不敢直視。
「你……」蕭雲軒呆滯了一會──一直只記得父親是溫潤的笑著跟他說兵法布軍陣的,他都差點忘記父親其實是個武將,統帥天下兵馬的大將軍,文治武功,他的父將,向來是一樣都不差的!
「而且,我要親自出陣。」蕭懷遠說的淡然,冰霜似的臉上映襯著鎧甲的寒氣叫人不敢近身,濃烈的戰意和凌洌的威嚴。「既然對方可汗已經出來了,我們也當以禮相待!」
那個才是──當今的傾世名將,御殿大將軍,蕭懷遠!
「父將,我也要出戰!」蕭雲軒連忙拉著蕭懷遠說,蕭懷遠看著兒子,點點頭,「好。」他的兒子,也該長大了。
蕭雲軒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接觸死亡──
不可思議,但是他的確沒有太多的害怕,也許是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什麼叫害怕。手中的長刀染上血以後彷彿有了魔性,會指引他揮舞指引橫劈,指引他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殺戮,直到自己的眼睛似乎都被血色染紅,世界都是一片紅色。
他的呼吸,呼吸裡有血腥烈日和沙場的味道,沈重而舒緩,胸口一張一收的鼓脹著,喘息、嘶吼、哀嚎──他聽到簌簌風沙的呼嘯,他看到被撕裂的戰馬和飛濺的血花,他聽到撕裂喉嚨裡迸發出的慘叫,和馬蹄嘶啞的吼聲。
這就是戰爭,這才是戰場──
紅的血白的骨,他的雙腳被染的溼漉而粘稠,他的步伐踩著硬邦邦的身體,腳下有敵對的侵略者,也有屬於他們這邊的兄弟。只是即便這樣還是要前進,若不前進,他便會成為躺在地上呻吟的血肉。
「父將……」蕭雲軒下意識地呼喊,眼睛在尋找,他的父親呢?他剛剛明明看到他的父親下來了的,他的父親呢?
「父……」他看到一個銀白色的身影,高大出挑,他正要一步步艱難地過去,擋在前面的人不多,他可以過去,蕭雲軒正邁步努力過去的時候,卻看到一支支箭頭飛速衝過來,刺破他父親的胸膛,「爹!──!」
箭羽穿過胸膛的那一刻,蕭懷遠用盡最後的力氣終於也將自己的利劍深深埋入突厥可汗的胸膛。
那一刻,他感到從所未有的安靜。
耳邊的聲音都漸漸離他遠去,他孤獨的佇立在蒼茫天地間,然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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