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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安強睜了幾下眼睛,有些飄離的神智令眼前的天地一片模糊,只有一片潔白與一團火紅,時隱時現。
“李徽…好兄弟…你來接大哥嗎…”王長安目光迷亂地呆望著空氣,喃喃著。
凌霜眼底的殺氣褪去,因為他明白王長安的大限已近。被貫穿的身體還在源源不斷的流出生命的精華,一滴一滴墜落在寢宮的大理石地面上,染紅了一片。
“王長安,本座念你曾為本教建功立業,賜你個全屍。”凌霜一頓:“但因你一念之差,令我教弟子死傷無數,九泉之下你又有何面目面對諸位兄弟?”
王長安彷彿沒有聽到一般,步履蹣跚的慢慢走向床榻的方向。捂著傷口的手掌間不斷溢下鮮血,他卻渾然不覺,只直直地盯著李徽的遺體,眼中再無它物。
王長安艱難地走到床榻前,捋起紗帷,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已經面目全非的李徽,沾著鮮血的手顫巍巍的伸向他冰冷的軀體。
忽然一股勁風吹來,王長安的手被驀然彈開,已經毫無抵抗餘力的他狼狽地摔倒在地。眼前白影一閃,凌霜已經立於眼前,擋住了王長安注視李徽的視線。
“你這個叛徒不配觸碰本教的忠義之士。”凌霜冷冷說道。
王長安哧哧地笑了起來:“我又何嘗不知,一旦它日功敗垂成,我定當葬身亂墳崗,他必被你風光大葬。就算我篡逆成功,他這個前朝遺忠也不可能被我立碑建祠。呵呵,我與他,註定死難同穴。”
凌霜從王長安的淡淡絕望之中聽出了一絲異樣,更加不解:“既然你已有此覺悟,為何還要執迷不悔?你既然如此珍視於他,又為何要殺了他?王長安,你謀的到底是什麼?我不相信你圖的只是一個教主的虛名。”
王長安哈哈大笑起來,一團血水湧上喉間,當即咳出了幾口鮮血。
“咳咳…凌霜,做個交易如何?我大限已至,也不會動什麼歪唸了…咳咳…我只求斷氣之前能看著他…斷氣之後,隨你將我千刀萬剮,剁成肉醬餵狗,我王長安也會含笑九泉…咳咳!”
王長安的咳嗽漸漸轉劇,口中不斷淌下血水,但他依然強頂一口氣快速說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何反你嗎?用一個答案換一個將死之人與另一個死人的片刻相聚,然後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如何?”
“我凌霜不與叛徒做交易。”凌霜不屑地哼笑一聲。
“那你不想知道除了我還有誰是同謀?凌霜,你離開總教太久了,一日都能徒生萬千變故,何況你離開數月?我死了,主謀還在,玉蓮教依然不得安寧!”
凌霜揚了揚眉毛,淡淡道:“王長安,你跟了我兩年,難道你覺得本座是怕事之人?兵來將來,水來土掩,我還怕了不成?你不必在這上面動腦筋,這個條件吸引不了我凌霜。”
“那你到底要怎樣?!”
王長安自知時間越來越緊,已經雙眸迸血,急得全身顫抖起來。李徽與自己近在咫尺,僅有數步之遙,卻怎麼也看不到,怎麼也觸碰不到。王長安的銳氣全褪,只能悲悽地半跪在地上,無助的目光近乎絕望。
凌霜靜靜地注視著王長安的雙眸,那雙悲傷的眼睛彷彿可以透過他的身體,停留在了那個沒有呼吸的人身上…
“王長安,你為本教奔波數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座恩准你在斷氣之前向本教左護法李徽懺悔。但若你有半分不軌,或對李徽的遺體有半分不敬,本座不會讓你死得痛快!”
王長安震驚地看著凌霜,後者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依然冷如冰霜:“再者,本座並不稀罕你的情報,你什麼都不必說。我準了你,只是念在昔日舊情,以及…”
凌霜一頓,卻說不出心中所想,那份瀰漫在王長安眼中的深情,那絲對李徽痴情凝視的目光,或許只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凌霜什麼也沒有說便轉身離去,走過王長安呆跪的身畔時,一聲微乎其微的聲音傳來:“謝謝…”
凌霜沒有回答,腳步也沒有停頓,但他清晰地聽到王長安迫不急待的奔到床畔,緩緩跪下。
凌霜捋開一簾薄紗,慢慢地走向殿門。
“凌霜…”遙遙的深處傳來王長安緩慢的聲音:“我反你,原因有三:一、李徽視你如命。二、我恨你入骨。三、有朝廷助我。”
凌霜的手一顫,然後慢慢地關上了殿門,無聲的離開了。
殿內的王長安痴痴地凝視著李徽,雙手緊緊地握住那雙開始腐爛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
一絲輕笑從他的口中溢中:“傻小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