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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見顏玉函唇色隱隱泛出青白之色,又是內疚又是心疼,稍稍猶豫了一下後,伸開雙臂將他抱進懷中,原本蒼白的臉頰也浮上一層淺淺的紅暈,低聲道:「我,我剛才不是故意的……這樣感覺好點嗎?」
顏玉函頓時受寵若驚,心花怒放,只恨沒有力氣跳將起來手舞足蹈一番,表達心中歡喜,只能也努力回抱林渺,將雙手圈在他勁瘦柔韌的細腰上。
二人俱是渾身溼透一般冰冷,但隔著一層溼衣擁抱在一起後,彷佛有看不見的火焰在緊緊相擁的肌膚上燃燒起來,帶來難以言喻的溫情暖意,兩人不由同時戰慄了一下。
顏玉函更是滿足得在心底無聲嘆息。之前看到林渺被李如山一拳擊中胸口,沉入水中的一剎那,他只駭得幾乎魂飛魄散,根本想不到自己水性奇差無比,就那麼一頭扎進了河裡。原來,他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在乎眼前這個少年。
此時此刻,若是真的就這樣被這個人抱著死在他懷中,自己應該也可以瞑目了吧……
二人靜靜相擁片刻,林渺終究有些彆扭,低下頭來,卻見顏玉函定定地看著自己,眸光比頭頂遼闊高遠的蒼穹還要深邃,像要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一般。
林渺心中怦怦跳動起來,轉開頭不與他對視,用略有些不自然的聲音道:「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
顏玉函啞聲道:「渺渺,親親我好嗎?」
林渺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了,默不作聲。
顏玉函輕嘆一聲,斷斷續續異常艱難道:「我,我好難受……頭疼,心口也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越說聲音越低,氣若游絲,到最後輕到幾乎聽不見。
眼看著顏玉函蒼白的臉上,現出令人揪心的脆弱哀傷之色,眼睛再次無力地合上,劍眉痛苦地微微蹙起,原本攬在自己腰間的手也漸漸滑落,林渺心口彷佛被人紮了一刀般,驟然痛到無法呼吸。
將仇恨悲慟和羞澀彆扭統統拋至腦後,十日之約的真相也無須再追究,林渺閉上眼睛,俯身顫抖著吻上顏玉涵與自己一樣冷得沒有溫度的唇。
雖然之前為了搶救顏玉函,林渺口對口為他渡了半天氣,但那只是非常時刻的非常手段罷了。彼時什麼都沒想,只是急於將眼前這個人從鬼門關前拉回來,此時卻是不同,這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吻,而且是林渺第一次主動親吻顏玉函——儘管是在某人彷佛彌留之際的可憐央求之下。
單純的四唇相貼輕輕廝磨片刻後,林渺模模糊糊感覺到,顏玉函漸漸升溫的唇開始回吻他,含著他的唇又吸又舔,而由於他此刻心頭籠罩著顏玉函或許傷重不治的陰雲,以致連頭腦也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等到溫熱溼滑的舌伸過來,企圖撬開自己齒關鑽入口腔,同時一隻不安分的、冰涼的手,也從衣下探進來撫上自己腰側時,林渺終於發覺不對勁,清醒了過來,用力將顏玉函推開,卻見那人分明一臉色迷迷的微笑。
這傢伙還真是生命不息,色心不死!林渺的臉色霎時就黑了下來,咬牙道:「你、你剛才要死不活的樣子都是裝的?是騙我的?」
顏玉函訕笑著,剛剛露出一點類似於「這個時候追究這種問題真是破壞氣氛」的遺憾表情時,林渺怒罵一句「混蛋你去死」,緊接著,憤怒的拳頭就呼嘯著朝他身上招呼了過來。
顏玉函痛得弓起身子,剛剛恢復一些血色的臉頰再次慘白到底,同時劇烈咳嗽起來,像要把五臟六腑全都咳出來一般撕心裂肺,到最後唇邊甚至沁出一絲血線來。
林渺頓時又著了急,趕緊住了手,心中愧悔萬分,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對不住,我,我下手太重了……顏玉函,你,你千萬不要死,不然……」
說著說著,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顏玉函半晌總算止了咳,彎起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費力地緩緩道:「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咎由自取。渺渺,別哭,我不會死,以後也再不會離開你。半個月前之所以只陪你十天就離開,是為了對付李如山那老匹夫,怕你擔心衝動才沒有告訴你。
「以往隱藏自己的實力,也是為了麻痺李如山讓他放鬆警惕,好暗中替我那皇帝姐夫除掉他……無論如何,瞞了你這許多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剛才我也並不想騙你,只是……只是太想你,太想念你的味道了……」
顏玉函一邊說一邊費力地伸出手來,想要撫上林渺的臉龐,終究因為虛弱無力而難以為繼。
林渺咬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