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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哥兒只是鉤鉤手指,就把楚雲樓的魂兒給勾了過去。
水桶跌落在地上,水翻了一地。鶯哥兒的手攀上他的肩,睫毛微顫著,獻上自己的唇。
楚雲樓情難自已的摟住他的腰,那個夢又重新浮現在他眼前,真實得可怕。
然而一陣風從窗戶的縫隙裡吹過楚雲樓的脖頸,他不禁打了個冷顫,清醒過來,下意識的將鶯哥兒從自己身上拉開。
鶯哥兒怔了怔,隨即輕咬唇瓣,伸手拉住了他,“你不想要我嗎?”
楚雲樓感覺到他的肩在微微顫抖,他以為是風吹的,便想把他坐進水裡,免得著涼。可這種並不高明的轉移話題的手段並不起效用,鶯哥兒抬頭,直直的看著他,眼神堅定,“楚雲樓,你不要跟我裝傻,我今天自己犯了賤來勾引你,接受,或者不接受,我都受著。但你能不能不要逃避?!”
“我……”楚雲樓不敢看鶯哥兒的眼睛,良久,才沙啞著嗓音道:“我們繼續做朋友,不好嗎?”
“朋友……”鶯哥兒的臉迅速的變得煞白,只是他適時的轉過身,沒讓楚雲樓看見。他看見前面的銅鏡裡自己被水打溼了薄衫的放蕩模樣,想起別人在背後調侃他是兔兒爺的笑語,忽然覺得很累,很冷,彷彿所有的堅持都在那一刻被輕易瓦解。
他扶著浴桶邊緣,緩緩的在裡面蹲下,再沒有回頭看。
“你出去吧。”
這是他跟楚雲樓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不再糾纏了,楚雲樓自由了。
可現在那種自由變成了無邊的孤寂,像夢魘一樣吞噬著他。
恍惚間,他又以為自己在那燭影搖曳間看到了鶯哥兒。他無奈苦笑著,知道那一定又是自己在妄想。
可是潘達他們的反應卻讓他瞬間回過神來——是鶯哥兒!他真的來了!
楚雲樓騰地站了起來,手裡還拿著酒杯,看上去傻傻的。
今日鶯哥兒做著男子打扮,清秀的書生模樣,嘴角掛著笑,可眼神掃過楚雲樓時,卻恍若無物。
他是來祝賀李晏和燕三白的,不顧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有些尷尬的氣氛,先自罰一杯,又分別敬了李晏和燕三白一杯,跟眾人說笑了一會兒,便抱著琵琶坐到一旁,說是給他們彈首曲子助助興。
鶯哥兒的琵琶可是秦淮一絕,不過他不是伶人,所以鮮少在外人面前顯露,聽的最多的便是近水樓臺的楚雲樓。在過往的無數歲月裡,他們就常常坐在這小樓上,一個喝酒傾聽,一個素手撥絃,紅燭配著羅帳,任時光荏苒。
美酒醉人,琵琶聲更醉人,李晏趁著身邊人認真傾聽的時候,伸手攬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上,饜足的把人抱個滿懷。
燕三白身體猛的一僵,沒有第一時間去推他,而是下意識的看向其他人——呃,其他人都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轉過了頭去。
燕三白的臉似火燒,李晏卻又探頭在他最燙的耳垂上親了親,“我們走吧,留在這裡會礙了楚大爺的眼。”
楚大爺抽了抽嘴角——是我們礙你的眼了吧!
楚雲樓真的被李晏這毫無顧忌的炫耀行為刺激的不輕,差點內傷了。這還不算,他們臨走時,潘達這傢伙又跑過來湊在他耳邊跟他說了一個秘密。
那是一個被時光掩埋的秘密,震驚得楚雲樓久久無法回神。
而這時,琵琶聲停了,鶯哥兒抱著琵琶站起來,也欲離去。楚雲樓趕緊回神,大步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楚公子有何見教?”鶯哥兒回頭,但令楚雲樓失望的是,那雙往日裡靈動萬分的眸子此刻卻是一點波瀾也無。
”我……”楚雲樓張張嘴,艱難的問出了那個問題,”那天晚上真的是你?我不記得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已經不重要了。”鶯哥兒的語氣淡淡的,”請放開我吧楚公子,夜色已深,我要回去了。”
他不回答,但楚雲樓已確定了答案,他不由激動起來,心裡宛如翻江倒海,”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從來不說……”
”你弄疼我了。”鶯哥兒平靜的打斷了他的話。
楚雲樓這才意識到自己太激動,把鶯哥兒的手腕都抓紅了,他連忙鬆開,”疼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這太突然了……對不起,我沒想到那一晚會是……”
該死。
楚雲樓發現自己說什麼也不是,他甚至無法想象,在他自以為解脫了的那個夏日,鶯哥兒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