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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願以這塊玉佩,和項上人頭擔保,洛陽王絕不是你所擔心的那種人。”燕三白溫和,卻也堅定。
這樣的燕三白,當真如皓月清風,翟英自詡清流,但此刻竟也生出一絲折服之心。
而此時的玄鐵牢房裡,相似卻不相同的一幕正在上演。
關卿辭面無表情的看著秋蟬,眉宇間透露著一絲不耐煩,秋蟬卻恍若未見,嬌俏的笑著,“關大人莫急,我想,外頭已然喧囂塵上,紅河嶺的事情,快要塵埃落定了吧?”
關卿辭本不想跟她說話,但透露紅河嶺訊息給他的人明顯與這個秋蟬有關係,所以他才會在這裡,看看對方還有什麼花招。他此時的心態很平和,因為李晏的決定,已經由燕三白漸漸傳達到了他這裡。
他在自己的房間裡枯坐了一夜,直到天際泛白,才稍微動了動。十幾年的追索,突然有了結果,他的心裡空蕩蕩的,整個人就像遊魂一樣,突然覺得很累。
但是途中遇到了燕三白這個朋友,還是好的。
李晏給出的解決方法,在他看來也是所能想到的最好的,願生者安樂,死者安息。關卿辭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只待他親眼見證那一幕,心裡的巨石就可以徹底放下了。
可是……
“你不會以為,黎王所做的,僅僅是冷眼旁觀見死不救這麼簡單吧?”
“什麼意思?”關卿辭的目光陡然變得森冷。
秋蟬掩嘴笑著,目光裡卻佈滿了調戲和唏噓,“關大人,看著家人在自己面前一個一個死去的感覺並不好受吧?到處都是血,到處都在喊救命,而你只能躲在一個偏僻陰暗的角落裡,什麼都做不了……”
“閉嘴!”關卿辭的臉色更冷,卻有些發白。秋蟬的話無疑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魔障,讓他剛剛恢復平和的心海陡然掀起波瀾。
可秋蟬卻彷彿還覺得不夠,空靈婉轉的聲音宛如魔鬼,“關大人,你難道還想不到嗎,殺你滿門,讓紅河嶺血流成河的兇手,究竟是誰?”
無數支離破碎的畫面湧向腦海,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被恐懼壓制的記憶都被翻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淒厲的慘叫聲猶在耳畔,共同交織出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然而那段過往忽然亮了,在那血光之中,關卿辭又像以往的無數次那樣,看到了那張戴著面具的臉。他撥開廢墟,還流著血的手緊緊的抱住他,把他拉出了藏身的櫃子。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給你看一樣東西。”秋蟬道。
“什麼東西?”
“面具,羅剎的面具。”秋蟬滿意的看著關卿辭的瞳孔猛的一縮,循循善誘,“你想不想知道,羅剎現在在哪兒?”
羅剎,羅剎,他真的……還活著嗎?
李晏抬頭看著房間頂上的窗戶,大半的臉沐浴在窗戶投下的那縷日光裡,昳麗的臉龐愈發白皙。
“還是沒有查到。”身後有人在說話,“紅河嶺的舊人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但誰都沒有關於羅剎的訊息。”
“是嗎。”李晏低喃,睫毛在眼中投下一片陰影。
這時,零丁走進來,“王爺,蘇將軍想要見你,還有趙將軍,何將軍……”
“不見,通通不見。”李晏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
零丁為難起來,“可是他們送了一封信過來。”
李晏這才回頭,掃了一眼,“拿來吧。”
零丁把信遞過去,李晏頓了頓,才把信拆開,從裡面取出了一塊血書。這塊血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的血跡開始泛黑,布帛撕裂處也都是汙漬,上面的血字歪歪扭扭的,字跡卻極深,可見寫字之人心情何等焦急,何等憤恨。
李晏的手不由的攥緊,直至骨節發白。因為他認得上面的字,那是他爹李刈的字。
他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黑色的瞳孔宛如一片深潭,氤氳著誰也無法看清的濃霧。
“他們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什麼都不瞭解,所以才要來提醒我?”李晏的語氣裡帶著自嘲。
最先說話的那人又開口了,“人都是有私心的,不過他們對你爹倒真是忠心耿耿。這事兒如果處理的不好,我就能有幸親眼見證史上第一個被逼著造反的王爺了。”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不會造反?”李晏挑眉,看向身後那人。
他蓄著淡青的胡茬,面容俊朗,眼角的細紋卻又透露出幾分滄桑。薄唇一張,吐出一篷煙霧,他輕笑,“因為你懶。”
李晏優雅的,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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