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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車門,一頭翻了進去。
司機被他嚇了一大跳,不安地問:“喲,是喝大了還怎麼?你去哪兒呀?”
周軌半天都說不出話,他連人話都聽不進去。馬路上車來車往,充斥著喇叭聲和人聲,聲音都是雜亂的,像被精神病人拍亂了的棋盤。它們和周軌腦海裡的聲音交相呼應,幾乎構成了一個恢弘而震人的旋律。
逃逃逃。。。。。。
☆、迴歸
周軌蜷縮在火車的座位上,車窗明明緊閉著,可風還是透了進來,像滲入肌膚的毒。周軌覺得冷,且冷得不舒服,不由得愈發縮緊了身體。
他一路做著夢,可又好像不是夢。李約那顆血肉模糊的腦袋在車窗外飄著,沒有了腦袋的身體坐在他的對面,一身襯衫雪白得好似會發光,兩邊肩膀上攤著血筋。周軌在驚懼中醒來,望著車窗外湧動的黑色,越想越怕。他怕那裡會出現一顆人頭,追著他跑,可越是怕就越是要往窗外看。他一陣陣地發著汗,幾乎到了脫力的地步,只能用雙臂抱住了腦袋,強迫自己睡覺。
火車從芒城開回拉城花了八個鐘頭,他在窄小的車廂裡像個精神病人似的作著自我鬥爭,實際上他也算是個精神病人了。
周軌在中央車站下了車,腳下發虛,因而走得輕也走得快。他把外套落在了火車上,只剩下裡頭的一件海軍藍襯衫。他瘦的離譜,襯衫穿在身上也就成了大褂子,在二月的寒風中嘩嘩飄著。他衣抉飄飄,頭髮飄飄,腳步飄飄,他媽的就像個阿飄一樣一路飄到了斷魂街。
旮旯酒店不但開著門,還全是人。周軌微微擋著自己的臉,從店門口走了進去,剛進去幾步便嚇得又退了回去。迎面的牆上掛了張相片,黑白的,巨大,鑲著烏黑的框。相片裡的人陰著個臉,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周軌撫摸著佈滿了刺青的右臉,發出個恍然大悟的聲音,原來我以前長這樣!
頓然覺悟後,他便通身舒泰了。也不再擋著自己的臉,施施然走到了自己的遺像面前。那幅巨大的相片下放了個長條桌,有點神龕的味道,桌上放了個深粉紅色的套娃。他心裡嫌了句,騷氣!開啟了蓋子,裡面填滿了泥狀的東西,黑糊糊的——他湊近去嗅了嗅,還有股甜絲絲的味道。
好像是紅豆沙。
周軌沒有吃早飯,被豆沙甜蜜的氣味一勾,肚子裡都叫了下。他掃了眼桌面,上面居然很合他心意地放了把不鏽鋼勺子。周軌抄起那個勺子,捅進套娃的肚子裡,深深地舀了一勺豆沙。他正要往嘴裡送,忽然覺得周圍的氣氛不大對,方才還吵吵嚷嚷的餐廳霍然靜了下來。
周軌左手拿套娃,右手拿勺,半張著嘴,一臉茫然地轉向了食客。
十秒鐘後,整個餐廳的人驚聲尖叫,他們兩股戰戰,掀桌踹椅,蝗蟲一般湧向了店門。旮旯酒店的門很窄,食客們為了逃出去都付出了慘痛代價,輕則擦破了皮,重則摔在地上變成人肉地毯。總而言之,周軌的到來引發了一起不大不小的踩踏事故。
等人都走光了,賈成舟才油頭滿面地從廚房裡趕了出來。他見了周軌,嚇得花容失色,嘴巴一張:“哇——呀——”同剛見面時一樣沒出息。
周軌看到他,腦海裡出現了四個字:鵲巢鳩佔。他丟下套娃,一個箭步上去,將賈成舟按在了牆上。他很久沒說過話,結結巴巴地罵了很久:“媽了個X,這遺像。。怎麼回事?我還道自己真成了個阿飄,這下可好,生意都被你攪沒了。。。。你說說,說說。。。你這麼詛咒我是什麼意思!我要讓你吃。。。刀片!”
賈成舟眼神在周軌和勺子上回轉,無可奈何地提醒:“你手上拿著的是勺子,不是菜刀。” 周軌木了半天,窘迫地鬆開了他。賈成舟呆呆地望著他,臉上忽地顫了下:“你瘦了。”
他驀然驚醒似的捂住半邊臉,別過身去。可賈成舟還是在他背後問:“你的臉怎麼了?”
周軌放下了手回過身來,說:“沒什麼,就是變得更難看了。”賈成舟忍不住探出手,攏住了他的半邊臉。周軌有五年沒有見到賈成舟了,一時覺得不自在。他往後縮了下頭,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要回來?”
賈成舟也不好意思起來,岔開了眼神回答:“在這兒呆了一年了。”
“你去哪兒了?”
“你讓我想想。”賈成舟託著個下巴,舌頭在口腔裡饒了半天,才很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吇密”
“什麼?”周軌一臉剛吃了瀉藥的樣子,“什麼鬼地方?”
“山美水美人更美。”
“就是太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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