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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鄭重地點頭,說:“好,那高叔叔的秘密你也不要告訴別人知道。”
有了這個以物換物的保證,舒睿安心地述說了起來:“……其實我很小、幾個月大的時候就聽得懂大人說話,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我爸爸那時候忙著幫奶奶弄她的葡萄園,經常不在家,成天就是我奶奶在家裡帶著我,等著爸爸回來,做飯,把賣不掉的葡萄曬成葡萄乾或者做成葡萄酒。可惜,那些葡萄乾和葡萄酒都做得不太好,賣不出去,奶奶就成日發愁,對著我念叨‘為了生你這個小討債你爸爸把好好的工作都丟了’‘大學生倒是回家種田來了’‘人家生孩子,都是婆婆老公圍著金貴得不得了呢,偏是你爸孤零零地只得我老婆子一個人照顧他,連醫院都不用去,直接就是我燒一壺開水弄把剪子就接生了’……”
高遠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
睿睿說:“我們在村子裡特別受氣,他們都說我們是怪物,老是有人從牆頭扔石頭到我家院子裡來。有一次,爸爸和奶奶帶著我在院子裡吃飯,一個臭鞋子就扔進來,正好落在湯裡面,濺了爸爸一臉的湯,奶奶氣得跑到村子正中罵了兩天,沒人承認。我從小也特別招人欺負,爸爸和奶奶看著我的時候還好,只要他們轉個身沒看著我了,就會有人過來弄東西敲我的頭或者推我一跟頭。所以,後來,奶奶死了以後爸爸就用很低的價錢把老家的房子啊什麼的都賣了,帶著我去了SZ市。爸爸說,SZ好掙錢,而且那裡的人只知道掙錢根本不管別人的閒事,所以,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的來歷,再不會有人說我們是怪物。”
高遠忍不住別過頭去,拼命忍住眼中的酸澀。
睿睿跟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說:“所以,現在,我和爸爸已經很幸福了。可是,當我看見琪琪的兩個爸爸,我還是會貪心,所以,幾次我爸爸被人介紹女朋友的時候我都哭得很傷心,我不想爸爸找新媽媽,因為那樣的話,也許我就再也見不到我的另一個爸爸了吧。”
“其實我就是你的爸爸”這句話已經到了高遠的嘴邊,又被他生生嚥了下去:現在不能說,說了就亂套了。因為舒飛是什麼想法,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睿睿睡著了。
長而彎的睫毛乖巧地落在粉粉嫩嫩的臉頰上,紅豔豔的小嘴半開半合,唇角偶有晶亮的口涎滴落。
高遠坐起身來,側頭凝視了一會兒睿睿的睡容,忽然抓過他的小手,淚水落在孩子的手心。
睿睿睡夢中也感覺到了一些,卻睡得迷迷瞪瞪地睜不開眼睛,只是含糊地呢喃一聲:“爸爸……”
“是爸爸對不起你們……”
高遠哽咽的聲音飄出窗外,連月亮都不忍心看到這虐心的一幕一般,悄悄地躲進了雲彩裡。
任憑人消魂斷腸。
高遠出了舒家的門,卻沒有離開,站在樹蔭下,一根接一根地抽菸,直至夜深,直至看到那個加班晚歸的人拖著疲憊的腳步回來,沉沉的腳步聲似乎踩在高遠的心上,那麼沉,那麼沉……
這邊蘇老爺子等高遠帶著舒睿一出了家門就躥進了他的臥房。
先在枕頭上找。
沒找到。
蘇老爺子嘀咕說:“這小子怎麼睡覺都不掉頭髮的?唉,這點像我,頭皮堅韌頭髮牢固。難怪出去人家都問我,老爺子你這假髮哪裡買的,看得跟真的一樣。”
蘇老爺子又鑽進了衛生間,心想,人在洗澡洗頭髮的時候最愛掉頭髮,就是不掉頭髮也要掉腿毛啊,總能撿著一根兩根的。
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蘇老爺子忍不住磨牙:“張阿姨乃不要太敬業了好不好!你這衛生搞得一塵不染,一毛不掉的,可要礙著老爺子我的大事情啊啊啊。”
☆、39 …18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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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舒飛已經看見了在一旁等候的高遠和舒睿;低聲說了一句:“刑主任;再見。”便不管那男人尷尬的神情;徑直走開;微笑著朝著高遠和睿睿的方向大步走來。
高遠的心一下子就舒展了開來:舒飛身為廣告人;很懂得給人留面子留餘地;像今日這般聲色俱厲的說話行事;是高飛沒有料想到的;而且看不出什麼餘情未了的痕跡。所以;舒飛和那男人絕沒有什麼。
但是;剛才的對話資訊量很大,那男人似乎在四年前對舒飛做過什麼,才能叫舒飛一副避之如蛇蠍的態度。那麼;他對舒飛做過什麼呢?高遠心裡沉思著,又下死眼盯了男人兩眼,將他的模樣記住了。
男人呆呆地站了一會兒,落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