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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他剛離開的時候,想起他拋下自己獨自去圓兩人共同的夢想,和另一個人去荷蘭、去結婚、去光天化日的牽手…自己是多麼的酸楚怨恨。可此時此刻,看到他霎時流露出來的,沈吟一下,既然已經提起,
“在荷蘭,還好嗎?”
“…你知道我和Leonie分開了。”
沒有閃避的,安寧點點頭,
羅驥苦笑一下,一閃而過,忽然提出,
“喝點兒白酒吧,那邊最高40度,真懷念咱們的白酒。”
安寧笑了,沒有異議:既然話題已經聊開,就乾脆的順下去吧。要了瓶茅臺,各自斟上,羅驥一口灌下,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的性子…”
安寧笑了,相遇在那個不知掩飾的年華,他對自己的瞭解,真的可能比母親更深,
“不是當著你的面才這麼講,也不是因為我和Leonie已經分開。
剛開始的時候…你知道,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首先是要找工作。我之前在瑞典的那些學習經歷幫了很大的忙,應該說很順利,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選擇,工作性質啊、薪水福利保障啊什麼的。好一點的公司呢,對語言要求也高。雖然說斯堪迪納維亞人都擅長外語吧,但真開展工作荷蘭語也是要學的。頭一年多,整天忙忙碌碌的也就這麼過去了。”
安寧表示理解,他也相信羅驥的學習能力。
“慢慢的,工作什麼的都穩定下來,我們也…結婚了。”
“開心嗎?在教堂?”
“對,教堂,市政廳登記,教堂、牧師、嘉賓都齊全。實話說,那一刻,真挺開心的。”
安寧笑笑──那也曾經是兩人共同的期望,雖然站在他身邊的不是自己,但…也能想象,在那個時刻,會感到不幸福的人很少吧。
“…但是後來發現,事情沒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即使我們搬到高尚社群,即使Leonie的證件上已經都改換了性別,但很快,大家還是都知道了以前的事情。”
“小道訊息的傳播並不與學歷層次成反比…”
羅驥苦笑,
“是啊。其實我本來是有這個心理準備的。但也曾經天真的想過,隨著瞭解的加深,大家會轉變觀念的。”
“…你說的轉變觀念是指?”
“就是融合。之前以為結婚了就是全部,但後來發現遠不是那麼回事兒。畢竟是跨種族婚姻,教育背景,家庭觀,生活理念,甚至宗教等等都有分歧。”
安寧笑了,
“你也是留學回來的,對於國人來說,你的家人現在也都在國外啊。”
“是啊,可是我姐早就跟她那倆兒子說了,談戀愛可以,但是要結婚,必須找華人,最好連土生華人都不要找。”
“…能理解。你們在那邊,也去教堂?”
“是,其實在那種人口稀疏的地方,教堂真的是重要的社交地點。我開始對這個並沒什麼興趣,畢竟,咱們這邊都是聽著《進化論》長大的,更信達爾文。但在那邊,不得不去,不然,就會有人用看異教徒的目光看你,甚至有人很直白的過來問我,中國人是不是真的只相信馬克思,只好去了。但是即使去了,坐在教堂裡面的時候大家好像都接納你了,可出了門,他們心裡根深蒂固的那根弦還是存在。我曾經想過是不是因為我是黃種人,也和公司其他的亞裔同事共同討論過這個問題。大家的回答五花八門,基本沒有參考價值。當然他們也知道我的情況,後來就有比較親近的這樣提醒我:GAY,又和一個變性人…呵呵。”
羅驥接著灌酒,安寧若有所悟,也跟著慢慢的喝。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是要打定砂鍋問到底的。最後,終於弄清楚了。的確,荷蘭的法律規定同性婚姻合法,也有反歧視的相關法規。但政府是政府,民眾是民眾,他們不會歧視你,最起碼錶面上絕對不會表現出來…也許用這個詞有點兒重,但就是那種柵欄後的東西,你越不過去。舉個例子,如果我住的街道上有家人辦一個花園燒烤會,他可能會邀請你而不邀請別的什麼酗酒者、無政府主義者。你帶著鮮花去了他們也會非常開心的和別的朋友介紹你,拉著你聊天。但是,如果你說你要借用房間裡的洗手間,主人夫婦中絕對會有一個人跟著你直到你出來。而你很清楚的指導他這樣做是因為他的孩子們正在樓上而他不希望你和孩子們有過多的接觸。”
安寧倒吸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羅驥也嘆氣,
“我們曾經為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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