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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所有人的畢業照上都有一個模模糊糊站著的人影。
黃昏的時候,我回到自己的公寓。
把汽車駛入地下停車場的固定泊位,我拿著公文包走到電梯前。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開啟;我走進去。
空落的電梯間裡,已經站著一個人。
默然無語地站在我身後。
到了我的那一層,我走出電梯;陌生人漠然盯著不知何處愣愣無神。
屋子裡空無一人,桌子上是一張紙條:
‘晚飯在冰箱裡,熱過再吃。晚上我有瑜伽課。’
我放下公文包,開啟冰箱;是一份炒飯配一盤西蘭花炒臘肉。
把菜蓋在飯上,整個放進微波爐里加熱;我開啟電視,隨便調了個正在放體育比賽的臺。
韓莉莉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當年我有一種其實我們都不甚喜歡彼此的感覺,不過在高中畢業之後我們斷斷續續也一直有聯絡。在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她突然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們會經常一起下班後吃飯,漸漸這種平凡的交往變成了男女朋友的關係,再後來,她搬到我的住處和我同居。
同居以後,她從來不會提起我們曾經的師生關係;彷彿我們只是偶然認識的。她現在是一個健身中心的瑜伽老師;由於工作時間與我幾乎交錯開了,多數時候;我們是碰不到面的。
雨越下越大,電視裡插播了一條關於颱風登陸的警報資訊。
莉莉發了一條簡訊到我的手機上。
‘我沒帶傘,來中心接我。’
我把髒盤子丟在洗碗池裡,看著外面的雨勢;有些猶豫,但還是拿著傘和車鑰匙出了門。
街上車輛稀少,到了莉莉工作的大廈門口;整幢大廈黑漆漆的。
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你在哪?我已經到你們中心樓下了。”
手機好像訊號不太好,帶著幾絲沙沙聲:
“我過來了。”莉莉在電話裡說。
不遠處,我看到莉莉和什麼人告別;然後頂著包小跑到我車邊上,開啟車門坐進車。她衣服被雨水浸溼了,帶著幾分露水和新鮮泥土的味道。我把車裡的紙巾遞給她,她抽了幾張;邊扯安全帶邊擦乾頭髮上的水漬。
“那個人是誰?”我問。
“哦,老同學。”她無所謂地說。
我調頭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那個人剛才站的地方,也許是雨的關係,如今空無一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回程的路上,韓莉莉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少有地沉默看著窗外的景色。
“啟文,你愛我嗎?”她突然問。
“幹嘛問這個?”我看到前面十字路口是紅燈,鬆開油門。
她淡淡笑了一下:“就是突然像知道答案。”
“愛吧。”我把離合器掛空。
我餘光瞥見,她單手捂著嘴;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第二日,林偉祺的秘書通知我不用去別墅了;因為林偉祺真的病倒了。所以需要服藥休息,就不做心理治療了。
過了有幾個月,林偉祺雖然一直沒有要求我出診;但看診錢依舊照給。這段時間,病人的預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地變少很多。
我坐在診所的辦公室裡面,百無聊賴地一遍一遍地按開錄音筆開關。
十點左右的時候,助理護士敲門進屋把一疊信件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有續約信,信用卡賬單,話費賬單;以及一封沒有寄出地址的私人信件。
上面沒有郵票和郵戳,只有我的名字。
開啟信封,裡面是一張平凡無奇的信紙;
‘1…2 1…9(3) 3…1 2…1 1…8(4) 3…2 1…7 1…3(2) 3…2 1…8 2…1 1…9(4) 2…2 1…3 3…6 2…5(3) 3…6 1…8(3)’
信紙的頁首上印著“X市私立博文中學”
我記得這個學校的名字,那是我當校醫的學校。信紙上的數字其實是我還在學校時候那一屆學生裡最喜歡玩的小把戲,這是學生自己想出來的一種密碼;按照肖爾斯鍵盤【注:肖爾斯鍵盤就是打字機鍵盤,也就是我們今天使用的電腦鍵盤字母區一模一樣的排列】上英文字母的排列進行的。1…2就代表字母區域第一行第二個字母,括號裡面的則是這個字的發音。
所以信上寫的內容其實是:
‘我在學校等你’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