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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很瀟灑地一騙腿兒往華子的辦公桌上一坐,晃悠著一隻腳,說:“隨便怎麼管理都成啊!
“噯?你們這所裡開講座或者學習班麼?有那種什麼志願者勞動服務的機會麼?或者讓我乾點兒什麼都成,穿便衣巡邏?反扒?在街上幫你們抓刷小廣告的,碰瓷兒的,傳銷的?”
一屋子警察再次樂得東倒西歪。
吃過牢飯的犯人都最怕見條子,條子們從來就沒見過像羅戰這般主動糾纏警察要求被管理監督改造的好同志。
程宇實在忍不住了,把羅戰拎到一邊,用精明透亮的目光上下打量:“我說你,你是我們管片兒的人麼?”
羅戰裝傻似的眨巴眼睛:“怎麼了,我不能來啊?”
程宇一點兒都沒客氣:“你戶口是哪個片兒的,你以為我不知道?”
“呦?你還真調查過我的底細啊……”羅戰樂著咂嘴,“我說程宇,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這麼老土,屁大個事兒都要查我戶口本兒啊?”
程宇:“甭廢話,該是哪兒的回哪兒去,你回你自己戶口所在地的派出所瞎折騰去!”
羅戰把胳膊搭在程宇肩上,歪著頭,嘴角橫出一絲挑釁的神情:“程、警、官,我今兒一早上已經跟我戶口所在地的派出所都打好招呼了,不信你往廠橋派出所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他們王所長?我以後要在後海這片兒開店,租房,營業,我就住在這兒了而且就在你的管片兒轄區裡做生意賺錢!所以我就應該來你們所裡報道!”
程宇瞪著羅戰,沒話說。
羅戰那個死皮賴臉的流氓樣兒,有時候特欠抽。
羅戰還不依不饒地叫喚:“程警官你可別不仗義啊,我現在放出來了我落魄了我沒人要了,你不管我誰管我啊?!”
程宇覺得羅戰這廝永遠都是這麼一種貨色,胡攪蠻纏還整得好像別人都欠他的,就丫的最有理了!
自從這天之後,羅戰開始三天兩頭跑到後海派出所報道。
公安部確實有這方面的規定,刑滿釋放人員需要每三個月到戶籍所在地的派出所彙報情況,跟管片兒民警談一談改造後的工作生活狀況,吃了啥穿了啥找到什麼工作交了什麼朋友需要什麼幫助,體現黨的英明領導,政府的寬大為懷。
真正執行起來卻沒有那般嚴格。每個派出所也都大致瞭解自己管片兒轄區裡住著幾個從牢裡出來的人,只要你老實做人別鬧事兒,警察平時忙著呢,沒閒工夫搭理你。
但是羅戰這廝報道得也忒勤快了!
規定上說三個月來一次,羅戰一個禮拜就來三趟了!
而且這廝屁股老沉的,來了就不挪窩兒,就好像派出所這座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小院落裡藏了一塊巨大的磁石,強烈地吸引著他,撒不開手,上癮了。
羅戰每次來報道還都不是空著手。
“哥兒幾個,地安門‘秋慄香’他們家的糖炒栗子,華哥陽子你們都沒嘗過吧,這是城裡炒得最地道的一家,沒第二家了!”
華子和潘陽倆人把腳翹在辦公桌上,剝栗子,連聲說“確實好吃”。
過幾天某人又串門兒來了,已經熟門熟路了,進門兒就大聲吆喝:“兄弟們都沒吃飯呢吧?今兒買了幾屜香噴噴好吃剛出鍋的,趁熱吃趁熱吃!”
潘陽就好像沒吃過飯的瘦猴樣,飛似的躥過來,眼巴巴地問:“這什麼啊,包子啊?”
羅戰得意地飛了個眼兒:“什麼包子啊?這叫燒賣!我買的這可是城裡獨一份兒的最正宗的燒賣,乾隆皇帝御用的,嚐嚐吧小潘警官!”
派出所的一幫警察現在已經習慣了羅戰時不時地在眼前晃悠一圈兒。
大家還都挺待見這人的,性子豪爽,說話帶勁兒,脾氣合得來。
程宇剛接警回來,一腦門子的汗,襯衫胸口處都洇溼了。
羅戰拎著一袋單獨打包的燒賣遞給他,還特別有心地拿塑膠小盒裝了一盒香醋,幾瓣兒糖蒜。
程宇是真的餓了,聞見熱騰騰的香味兒,臉上抿出笑模樣:“大熱天兒的,你還跑到前門去了?多遠啊!”
羅戰終於遇見個識貨的,心裡也美翻了,覺得自己沒白折騰:“要買就買老字號最正宗的,有你這張嘴把關呢,我可不敢糊弄你!”
程宇撇嘴笑問:“就只有燒賣啊?”
羅戰道:“還有醋啊!”
程宇的眼神拽起來了:“我愛吃三鮮的,豬肉大蔥的,你買的對麼?餡兒不對我不吃啊!”
羅戰比他